看见洛文嫣和李氏在自己面前滚成一团的时候,小赵氏整个人都是懵的,所以半晌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来,当丫鬟婆子们将两人扶起来的时候,她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心神。
看着一派狼狈的女儿和大嫂,听着身后人群中传来的阵阵嗤笑声,小赵氏内心本就是有些崩溃的,尔后便听见了人群里有人说起了风凉话。
她转过头去一看,便发现说话之人果然是从前与她多有龃龉的一位夫人,登时怒从心中起,脾气便收敛不住了,指着那夫人口出恶言,“你休要乱说,我家大嫂与我的女儿关系好不好,还轮不到你来说嘴,自己家里一头的官司理不清,倒有闲情来操心别人的家事了!”
那夫人被小赵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说了,哪里还能忍耐,登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两片薄唇上下一动,便回嘴道:“我家中有什么官司我是不知的,我去过那么多人家参加人家女儿的及笄礼,也只在你们家见了这么大的阵仗,当真是与别人家不同,好生各色!”
洛文嫣与李氏闹了笑话大家都看到了,可像这样直白地摊开来说的却没有,小赵氏本就觉得丢脸,如今再一听这话更觉脸上无光,气得指尖都在发抖。
可今日在场的无一不是贵客,她也不敢太过放纵,遂只得暗暗忍耐,“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那夫人平日虽说与小赵氏见了面就总要争个眉眼高低,但也不想在一众人面前闹得太难看,今日也不过是被小赵氏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脸面,才口不择言起来。
其实刚才话一出口,她也微微有些后悔,如今见小赵氏似乎有所收敛,也便不再嘴上不饶人,暗自嘟囔了一句,亦不再说了。
好好的一场及笄礼,到这里算是毁了大半,洛昇与小赵氏夫妻只得强装笑脸一一与宾客们道歉,并好生将人都送走。
赵氏带着叶氏她们走在最后,本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洛昇似乎并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乱象,一心只想让赵氏她们赶快离去。
赵氏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洛昇这是不欲与她多说,心里一口气哽着,也不再问了,径自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回府。
从上了马车,赵氏的脸色就沉沉的,叶氏几次想要出言劝慰几句,都不知从何开口,遂只能闭口不言。
赵氏一行人走后,洛昇府上的宾客就算是都送走了,他与小赵氏这才得出空来查问到底出了何事。
院子里站着一群仆役,皆敛声屏气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洛昇与小赵氏面色黑沉,大步走进宴客厅,就见赵思颖和飘风秀妍等人围着李氏与洛文嫣急得团团转,而李氏和洛文嫣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手连着金簪,金簪连着头皮,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都围在这做什么,还不去叫大夫过来看看!”洛昇现在已经说不上自己心中到底是气多一点,还是无奈更多一点了,出了事,这家里每一个靠谱的,到底都是群眼皮子浅显的女人,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思及此,洛昇又狠狠地剜了小赵氏一眼。
当初他说让叶氏来替洛文嫣戴簪,不光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亲情关系,也是因为叶氏身份高,请她来做簪者更好看,可小赵氏死活不依,非要让她娘家长嫂来替洛文嫣戴簪。
本来还觉得李氏身份也算相当,名声又不错,才同意了小赵氏的提议,谁成想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
府医匆匆而来,凑近了洛文嫣的头顶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看得出来么?”洛昇问道。
府医冲洛昇拱了拱手,小心答道:“若是小的看的没错的话,这金簪内里应是抹了鳔[biào]胶,赵夫人用手拿起簪子的时候,正好摸在那胶的上面,导致这簪子戴进小姐的发髻上就黏在了一起,脱不下来了。”
“鳔胶?那是什么东西?府里有这种东西吗?”洛昇转过头去问小赵氏。
小赵氏亦听得糊涂,不明所以地回望洛昇,摇头道:“妾身不知啊,从未听过这东西?”
洛昇又问那府医,“这鳔胶是个什么东西?”
府医答说:“所谓鳔胶,乃是一种粘合剂,一般多是木工做木活时用于粘合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小姐的金簪上。”
李氏手愈发地酸疼,见洛昇和小赵氏只一味逮着府医问话,却不说如何解决之法,遂急道:“先别问那鳔胶是什么东西了,想办法将我的手弄下来啊!”
洛文嫣也是一脸的焦急,附和道:“就是,快想把这东西从我头上弄下来!”
洛昇暗暗扫了她二人一眼,问府医道:“有什么办法能将她们分开?”
“这个......”府医似乎有些犹豫,看了看李氏和洛文嫣,又看了看洛昇,欲言又止。
“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洛昇皱眉斥道。
府医心中千般不愿,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怕说了小姐会和李氏都饶不了他!可是不说的话,只怕这关更难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