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御书房内气氛十分凝重。
几乎一干重臣都聚集在此,商量难民安顿一事。
本来,此事是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的,可坏就坏在,华京的几大粮行如今都空空如也,粒米无存。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这话放在祁阳帝和一众大臣身上,也十分合适。
就这几日的工夫,祁阳帝愣是折腾瘦了不少。
太后娘娘知道了以后,当下带头缩减了自己宫内的份例,为祁阳帝分忧,其他妃嫔们见到太后如此,不管心中是否愿意,但表面上都纷纷效仿,均下令缩减自己宫中的份例,美名其曰,为皇上分忧。
可是,单靠后宫省下来的那些粮食,吃上一日或许还行,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再被邻国知道了,祁阳帝觉得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面!
不过太后此举是为了他好,他自然不能不识好歹。
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祁国重孝道,祁阳帝自然不能无视自己亲娘的一番好意。
不过怎么能既让太后舒心又不至于让她受累,祁阳帝一时还真有些为难了。
后来,还是威后给他出了个主意,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要说威后这个人,自然是很有几分手段的。
当年,她是如何挤掉先皇后贤仁皇后,然后自己登上后位的,虽然是皇家秘辛,但她能盛宠多年不衰,足见其手段了得。
这一回,她给祁阳帝出的主意便是,从众嫔妃宫中真正的缩减用例,但太后宫中,只做个样子即可。
当然了,这个做做样子,自然是要做的不留痕迹,不让太后有一丝怀疑。
祁阳帝听罢便将这个差事交给威后去办了,这些事上,他一向信得过威后。
而威后也果真没让他失望,十分得体的处理好了这件事,并且让太后也十分满意。
后宫那边有威后掌管着,没什么错漏,祁阳帝自然能更好的处理前朝的事。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能一夜之间变出那么多的粮食,来解决眼下的困境!
有的臣子提出,去其他地方购买粮食。
他的对头嗤之以鼻,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你说!
陛下早就派人去收粮食了,可是这些人要么迟迟未归,要么两手空空,要么带着极少的粮食回来了。
最一开始,祁阳帝一怒之下要降罪,还是左相和右相求情,说重灾之下,不宜杀生,派出去的人才得以保全性命。
待到后来,一次次的失望过后,祁阳帝的脾气似乎都被磨没了,连动气都不曾有了。
许公公进来的时候,便见到祁阳帝浓眉紧皱,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十分苦恼。
“陛下,孟统领和王爷府上的侍卫夜归来了,说有事求见您?”
祁阳帝一听到夜归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就隐隐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忙叫许公公将两人传唤进来。
待许公公将人宣进来,孟仲与夜归行了礼之后,将事情一说,祁阳帝听罢当即大喜。
他就说么,大师既然那般说了,这件事情必然就错不了,果然,果然!
众位大臣听完夜归的话,相熟的都互相打眼色示意,然后十分“默契”地共同参拜祁阳帝。
“恭喜陛下,一解眼下困境。”
祁阳帝心情一下转好,冲众臣摆了摆手。
“此事墨曜有功,待他回京后,朕必当重赏!”
“陛下圣明。”众臣齐齐参拜。
棘手的事情解决了,祁阳帝心情大好,连带着口气都轻快了不少,竟然指着洛峥开起了玩笑。
“说起来,洛峥也该赏,按照慧觉大师说的,这事倒确实有你一份功劳,不若你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祁阳帝这话一出,多少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这话看似玩笑成分居多,可天子之言,纵是玩笑,也不能当普通的玩笑来对待。
洛峥还真没想到祁阳帝会有此举动,当下就愣住了。
待回过神来,忙站出来,躬身拜道:“陛下此举实在折煞臣了,陛下仁心,臣也是看陛下日夜为百姓忧心,才略尽了绵薄之力,说到底,此事一来是受了陛下的影响,二来也是得了慧觉大师的指点,臣实在不敢居功。”
洛峥为官多年,祁阳帝还从没从他嘴里听见过这般顺心顺意的话呢,当下喜的不行,指着洛峥连道了三声“好”才作罢。
不过,洛峥这么识抬举,祁阳帝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洛峥的官职够高的了,不能赏,那此事既然是跟他的夫人女儿相关的,祁阳帝便从此处着手。
祁阳帝主意已定,趁着高兴,大手一挥,当着群臣的面高声道:“此次洛家功劳甚大,朕若什么都不表示,岂不叫忠臣寒心,此事的缘由既然是洛峥夫人要替女儿祈福,再应慧觉大师之言,朕也沾沾洛家嫡女的福气,传旨下去,赐洛家嫡女安平郡主封号,享郡主岁俸,洛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