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在长公主府待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离去。
临走的时候,小郡主拉着她的手依依惜别,瞧着好不可怜。
洛青染见她如此心内越发的软了,直说来日再寻了妥帖时候过来看她,小郡主这才不舍地放了手。
其实她这话多也有哄慰小郡主的意味,眼下年节将近,年事繁冗,不说她不能总往长公主府上跑,便是长公主也要带着小郡主进宫去过年的,太后娘娘只长公主这一个嫡亲女儿,又素来怜惜她们祖孙孤单,每年的年节必是要接她们进宫去的。
这些长公主也都知道,不过看着洛青染十分耐心地听着小郡主的童言童语,她心里还是十分安慰的,看着洛青染的目光也愈显慈爱。
她活到这把岁数,又是在那样人心都隔着层层包裹的地方长大的,别的不敢说,这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虽说这华京城内的世家夫人小姐们都巴不能有机会巴结讨好婉儿,但纵使再做出那许多亲近的样子来,人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他能看得出来,洛青染是真心喜欢婉儿,心内带着怜惜的。
说来可笑,她们这样尊贵无匹的身份,这样一份真心,竟也是难寻的,所以洛青染这份真情在长公主看来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时间一晃到了腊月二十,钦天监择吉时封印,今日过后,便不上早朝了,官员们也都开始休年假,年也愈发地近了。
洛府每日都有事要忙,开宗祠洗扫就是这其中最大的一件要紧事。
虽说寻常也常去打扫,但年关将至,新的一年即将来到,还是要里外都大加清扫一遍,那些供器也得换上新的,以备除夕夜请真神,供先祖,祖上规矩如此,亦是为了显示后背的敬重之意。cad1();
这日早起用了早膳,叶氏将正月里请酒走亲的日子拟了册子交给赵氏看,她多年不曾操心年节这样的大事,就怕哪里不周全,还是要让赵氏掌掌眼。
赵氏没有推脱,接过了册子细细看了一遍,见大体事项都无甚问题,便道:“不错,你想得很周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只是有一样,今年他们都分家出去,这老一辈的亲戚们怕是不会单走的,你着人去知会他们一声,叫他们心里有个数,别老辈亲戚们来的时候他们自己置办了请别的人,叫人家说我们礼数不周,不重视亲戚关系。”
叶氏点头应下,转身便去准备去了。
册子送到了洛昇,洛熹,洛珲府上,不日都收到了回信,说是知道了,不会叫老夫人操心,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腊月二十七这日,洛青染和杜若趁着叶氏忙着抽空去了铺子里一趟。
铺子也早就关了门,慕秋白带着茗礼独居在后院,听闻她们来了,忙高兴地迎了出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年下事忙,你们脱得开身么?”
洛青染和杜若对视一眼,果然见这后院冷冷清清,只他主仆二人,着实孤单。
待进了厢房,洛青染坐下后便道:“你这年节准备怎么过,就带着茗礼在这铺子里过了不成?”
慕秋白被她说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遂笑道:“这样不好么,难得清净呢。”
洛青染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慕秋白这也是无奈之举,他家都散了,亲人也都不在了,又能到哪里去过年呢?
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她们家里年节下人太多了,虽说分了家,可到底除夕夜是要一同过的,更别说那些亲戚什么的来拜年,怕是要忙上一些时日,便是没有这些事,她怕也是没法将慕秋白接去过年的,可看着他果真这般凄清,心中到底是有些难过。cad2();
杜若也有些发愁,今年过年她要随上官隐回洛青染外祖家去,商议他们的婚事,否则的话她定是要来陪慕秋白的,她一直将慕秋白当做自己亲弟弟,哪里舍得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
可就像洛青染的无奈一样,她就更是无奈了,她自己都没了家了,又怎么能将慕秋白带到别人家里去过年呢?
慕秋白看她二人俱都面色愁苦,知道她们是挂心自己,心中自然十分感动,可他是断不能去跟她们一同过年的,遂道:“你们不必为我发愁,我如今一身轻松,年下敬了祖宗便无事可忙,却也是难得休息了呢,况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不是还有茗礼陪着我呢么。”
他这边话音方落,便听门外传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何至于让你孤身过这年,不是还有本王呢么。”
洛青染等人抬头一看,便见墨曜带着夜止推门进来,几人忙站起身来行礼问安。
墨曜笑着冲他们摆摆手,“别多礼了,都坐吧。”说着自己也坐了下去。
大家伙见他坐了,方才一一又坐下去。
“看来咱们是为同一件事来的,倒巧了。”墨曜笑着对洛青染道。
洛青染稍加思索便知他的意思,遂也笑着答说:“确实巧了,还是王爷有心,青染是有心却无力的。”
墨曜见她手边正放着自己送的那件银狐披风,眼中笑意愈发地柔和,“有心就好,本王身份比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