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想法的人不少,军中不少将校都会支持你。”
张超笑笑。
“孟子曾经和齐王说过一段话,当年齐国趁秦楚交战之时,在燕国内乱期间,发兵攻燕。一路势如破竹,攻占了燕国。本来一开始燕国的百姓很高兴齐国出兵,因为当时有个传统,诸侯会干涉别国,在别国内乱之时出兵,那叫禁乱队暴,恢复太平。”
“正常情况下,平定内事后,会扶立一位该国新君,然后撤兵。可是当时齐王攻下燕国后,却并不撤兵,而是要吞并燕国。这在当时可是极少见的,毕竟燕国是大国,大国之间,往往只削弱而不吞灭。”
“本来齐军入燕的时候,燕国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认为他们是仁义之师。可当齐王不撤军后,燕国百姓却都纷纷起来攻击齐军。孟子对齐王说的那番话,就是针对此事。如果齐王在攻破燕国后,立一个燕国新君,然后撤兵回国,则燕国百姓会一直感激齐国,甚至齐国也能因此获得对燕国的控制影响权。”
但齐王没有听孟子的,而是想吞并燕国,结果最后非常狼狈的撤出。
“我曾经与大家两度扶立天子不假,但我只是那个策划者。”
苏烈等一部分人认为,张超有实力代唐,自己称帝。张超却很清楚的看到,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护法之战,南军势如破竹,那并不是他的声望大,而是保扶太子承乾。
眼下张超能控制大唐局势也不假,但又不完全如此,褚遂良、岑文本甚至是秦琼、程咬金等这些人,都支持他,是因为眼下这种局势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比如推行分封。
张超和大家的关系,不是主从,而是盟友。
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教头,你说大家是更愿意看到现在这种局面,还是愿意看到一个如太上皇那样的强势皇帝出现?”
柯庆想了想,“对诸侯们来说,眼下的局面当然更好。”
“没错,对诸侯来说,眼下这种皇权受到限制的局面对大家的利益更有保障。而另一方面,支持皇帝的人,忠于大唐的人依然有不少,甚至是百姓商人们,也对如今的太平很满意,没有几个人真愿意打仗。”
张超现在是最大最强的一路诸侯,是诸侯领头羊,大家跟随他没错。
可那是因为他是诸侯,为诸侯们一起努力限制皇权,维护大家的利益。
如果张超自己要当皇帝,那么诸侯中有几个真正会支持他的就不好说。
许多人都不愿意眼下的这种平衡局面被打破,张超如果称帝,以他的实力诸侯可能会控制不住,到时别说什么限制皇权,可能又回到了贞观之时。
开国皇帝的权力是最难限制的。
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建立,必然会有大批的旧王朝得益者受损。
除非张超有决心,打他一个稀巴烂,再建秩序,重新一统。
但这里面的代价呢?
就算张超自己愿意君主立宪,可别人会相信吗?
如果他代唐,那么眼下最后一点脆弱的和平也就维持不住了,必然会有战争的。
“当不当皇帝其实并不要紧。”张超道。
柯庆摇头,他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不当皇帝,如何保证你设想的这些制度的延续?”
“当了皇帝就能保证延续吗?权力从何而来,又如何保障的?”
权力的本质是什么?
就好比李渊李世民都曾经是皇帝,一言九鼎,可为何最后失去权力?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可不少,比如说玄宗李隆基,几十年的皇帝,权力已经达到顶峰,可为什么安史之乱一起,太子登基,将他尊为太上皇后,他的权力就失去了呢?
又或者说,历史上唐朝一直有后宫干政和太监把持朝政的传统,这些皇后、太监们,又是怎么把握的权力?
“我不是就那么的不想当皇帝,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而毁了这太平盛世!不当皇帝,当一个国王,也挺不错的。”
“我还是不能明白。”
“教头,我们是那开创的一代,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总有这样的开创者。就好比周公制礼,他开创的那套礼制,可不仅是在周朝推行,而是自周以来,一直到如今,都是中原王朝的法理根本,分封、宗法,种种礼仪制度,奠定国家、朝廷统治的根基。”
“一千多年了,今天我们华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是过去从不曾经到达的顶峰。前面没有人走过,后面的路只有我们自己摸索着走,新的时代,新的制度。如果永远恪守前规,那我们也不可能超脱前人,只会在千年前先贤划下的圈子里重复循环,不断的治乱循环,二三百年一次。若要超脱,我们必须得有创新,得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