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求堡里的家丁队头是柯山。
紧闭的堡门打开,柯山身披着铁甲大步走了出来,“三郎,恕我没到码头迎接。”
李看着这位老朋友,笑着上前给他来了一个拥抱。正当壮年的猛汉子笑着跟李用力拥抱,李打量着柯山的脸,那上面有一道惊人的刀疤,刀疤从额头一直到嘴边,占了半张脸。
也正是这道刀疤,毁了柯山的一只眼睛。
本来已经在府兵中做到了校尉的柯山,因此选择了退役。本来府兵是终身制,一旦选入府兵,就要服役到满六十岁。柯山虽然瞎了一只眼,可也还没到退役的那种残疾标准。但他确实不想留在府兵中,他给李写了封信,李便帮他办好了退役的手续。
退役其实也简单,把军田退回就行。如果柯山服役到正常退役年龄,他的军田是可以耕种到死的。
离开了府军,李便请柯山来琉求,担任李家在琉求护卫力量的队头。
虽然名义上柯山现在是李家琉求家丁队长,但实际上柯山手下却足有九百人。
九百家丁,装备有火枪、刀剑弓弩,这就是一支军队,甚至有甲。
不过,这其实并没有违制。
李家的这块琉求封地,其实是三个侯爵领,每个侯爵都能拥有几百护卫,这几百护卫是允许装备武器的,只不过他们的武器得向朝廷购买,并登记,不能自制私藏而已。
李把三家的护卫集中到一起,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并不会有人管这个孤悬东海外大岛上的这事。
柯山很尽职,自来到这里后,日夜操练手下的这群李家招募而来的家丁护卫。经过一年多的训练,眼下这支家丁队,已经很有几分府兵味道了。
“有山叔在这里把守,琉求开拓一年余,没生过半意外,非常了得啊。”
柯山笑了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守着这个城堡,然后训练士兵,派士兵轮流出去巡逻。”
“都是山叔带领的这些护卫们精锐整肃,山夷才不敢乱来的。走,入堡。”
范履冰抬头打量着这座却高大的堡垒,看着门前那身披着铁甲的守门士兵,还有城堡上那一个个端着火枪,背着弓箭的守兵,心里惊叹。
家丁队,这都比朝廷的府兵还精锐了,这装备,这精锐气势,完全就是禁军的样子啊。之前在澎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叹李家在海上的堡垒了,如今到了琉求,现这里越的繁华热闹,这里的守备也更加森严。
城堡,战士。
自己这位老师所图者很大啊,灞上李家的力量也更大。
而现在,港口里还有李的一支战舰舰队,还有五千精锐。
“山叔,这位是范县令,也是我的门生,贞观元年的进士。随我修过史书,也在尚书省做过堂后官,有才也有能力,以后就是朝廷派驻琉求岛的最高长官了,你以后要多配合范县令。”
柯山这才睁开他的那只独眼打量起范履冰来,那眼光,甚至让范履冰有惊惧之感,好锐利。
“在下柯山,以前也是府军一兵,如今残疾退役,在李家混口饭吃,暂时负责琉求的防卫,以后还请范使君多多照顾。”
李让柯山多配合,而不是听命,一个词道明了今后两人之间的关系。
范履冰也听出来了,他心里苦笑,看来自己这个县令也不会那么轻松的。
“柯队头好。”范履冰笑着打了个招呼。
“柯叔,为范县令准备好了住处吗?”
“回三郎,我们已经在琉求城里为范使君修好了一座县衙,就在东十字大街上,衙门挺大,后面有一个大宅子,范使君可以在那里居住。”
本以为衙门是在这堡里,没想到是在那边的城里,范履冰有意外,但也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看来这座琉求堡,是李家的私人地盘了。
“越王,今日既然正好碰上与山夷交易赶集,我想前往去看看,不知可否?”范履冰笑道。
“也好,去瞧一瞧也不错,正好接触了解一下山夷们。柯叔,你找几个通译,再调队人随我们前往。”
与山夷的集市并不只在一处,而是在多处。
“我们目前已经与三百多个部落有了联系,这三百多个部落,足有十万人口。”负责与山夷联络的李家管事是个精壮的汉子,这人是漳州人,以前就与琉求的夷人有过接触。
其实琉求岛上的山夷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他们以前也会跟汉人接触,早年,也常有福建那边的渔民、商人前来交易,只不过交易比较少,且较保密。
也正是因为以前有这样的交易,隋朝时杨广才会派人上岛要求山夷臣服,在被拒绝后,还兵征讨。
李家上岛上,一路金钱商货开道,跟山夷们买地,交易,甚至给山夷看病医治、送礼物等等,这些手段确实避免了一开始就起冲突。
李家的银弹攻势不错,不到两年时间,已经与岛西面中部地区绝大多数的部落取得了联络。
“三百多部落,十万人口?”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