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眼泪浸得又酸又疼,一颗心更是如同泡在了黄连里苦的出奇,宋楚宜揪着被子数时间,等着周唯昭甩手而去-----从前她只要说了叫沈清让不开心的话,沈清让半刻钟都不会给她,直接甩脸出门。周唯昭虽然同沈清让不同,可是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才更吓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世上总有些人仗着别人的偏爱有恃无恐,周唯昭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本想抬脚出门,给宋楚宜一个教训,叫她知道不信任人会多叫人伤心,可是还是没舍得。
他知道宋楚宜的性子,要接近很难,可是要疏远,实在是太容易了。
谁叫他喜欢她,只能忍着多吃些亏了,他叹了一声气,俯身吹灭了蜡烛掀开帐子在宋楚宜旁边躺下来,慢慢的伸手去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睡吧。”他把宋楚宜揽在怀里,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亲了亲她的额头,双手圈住她,一点一点拍她的背:“睡一觉就好了。”
宋楚宜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揪住周唯昭的前襟,哭的像是一个小孩子。
殿外风声呼啸,帐内温暖如春,宋楚宜额头滚烫,意识已经不大清醒,可有一点却是完完全全的不用理智也能想的清楚的-----她再也不用怕了,不管什么时候,她身边的这个人,都不会放开她独自前行。
这一觉她睡的史无前例的踏实,憋了一身的汗,到早晨洗了个澡,就觉得浑身一轻,连脸色也好看许多。
徐嬷嬷昨天一晚上险些没给吓掉半条命-----昨天她是知道宋楚宜跟周唯昭闹别扭的,她跟青桃昨天都在外间值夜呢,不放心宋楚宜,虽说周唯昭吩咐了不用人伺候,可是还是没敢走。也是因为没敢走,就听见了两人闹出的动静。
她是劝宋楚宜要大度,不能给别人留话柄,可是当宋楚宜真跟太孙殿下说了,她这颗心又七上八下的晃荡的厉害,她也害怕太孙殿下一口就答应给他添人的提议-----自家姑娘的性子她最知道,真要是太孙殿下这么做了,她面上不说,心里却得难受死。
没料到周唯昭竟是真的待宋楚宜这样真心,她老怀安慰,伺候宋楚宜从池子里出来,给她擦干头发穿好衣裳,这才道:“姑娘,以后这事儿啊,我不再劝您了。”
宋楚宜偏头去看她,就听见徐嬷嬷一边给她整理好了香囊腰带,一边念叨:“您要是不说给殿下添人,不准他添人,那是您的不贤惠,有心人要挑刺就是您的不是。可是现在不是您不给,是殿下他不要......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未必还得上赶着非得惹殿下不高兴吧?”
她看着宋楚宜,脸上带着一脸的笑意:“这是好事,姑娘,殿下待您是真的好。您的福分还在后头......”
生病带来的多愁善感被一扫而空,宋楚宜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就算仍有卢重华和卢家的事压在心里,也觉得肩上陡然轻松许多,笑着朝徐嬷嬷点头:“嬷嬷放心.......”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青莺已经急匆匆的进了门来抬头看着她:“姑娘,前头正殿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他有些不好了......”
不好了?!徐嬷嬷犹未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愣愣的看着青莺问了一声:“又怎么不好了?”
太子殿下三灾九病的就没个停的时候,这还没到上元节呢,怎么就又不好了?前阵子张天师还给他看过,说只要好好休养,并没什么大碍,还说他调养的很是不错呢。
宋楚宜额角那里的青筋突突的跳,立即吩咐青莺:“先叫人去请胡供奉,再去把晏大夫也一起接进宫里来。”
太子还不能死,至少也得熬到二月二十一以后......
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太子妃和周唯昭以及东平郡王,宋楚宜急匆匆的赶到正殿的时候,卢太子妃也刚好赶到,拉了她的手,来不及说话,先进了寝殿,绕过了屏风,就看见了面色发青的太子正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这是怎么了?!”卢太子妃飞快的坐在太子身边,伸手先去探太子的额头,触手烫的厉害,她连忙把手撤回来看着三宝:“怎么照顾的,怎么叫太子殿下烧的这样厉害?!”
三宝原本就已经吓得心肝儿颤,现在被卢太子妃这么一呵斥差点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从前儿开始就有些不舒服,每每我们硬是劝着哄着吃了药,回过头的功夫他就能吐出来......”三宝真的急的哭出来了:“这几天压根就没有药进过肚子,我们都知道这样不行,可是现在殿下连郡王的话也不听了......”
三宝的一席话说的语无伦次,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听的明白,这是太子自己又闹脾气了。
卢太子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三宝一眼,喊了他起来,自己回头去看因为高热而不断抽搐的太子,缓缓叹了口气,正好胡供奉已经没命的奔进来了,她就先起身避让到了屏风后头,跟宋楚宜一同坐在鹅颈椅里,轻声道:“东平最近一直把他照顾的不错,他也最听东平的话。是我疏忽了......”
宋楚宜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