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长安,雪来得特别早。
大雪封城,曾经热闹的朱雀街已然萧瑟了不少。
但却不止是因为这场雪这般简单。
坊间这些日子盛传,他们的皇帝不见了。
是的,不见了。
虽然对外称病,不曾早朝,大臣们已有十余日未曾见过这皇帝。
流言四起,相传十余日前,皇帝做过早朝之后便不知所踪,似乎被人掳走,只余下他贴身太监的尸余太和殿上。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位太尉大人,因此,这流言还有一个说法,道是那太尉大人掳走了皇帝。
当然大家都大抵知道司马诩把持朝政,夏侯明这皇帝不过傀儡,所以对于太尉掳走皇帝一说,这究竟是劫还是救,诸人众说纷纭。
不过这皇帝究竟谁来做,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可是长安之外,北地立了新王,拓跋元武在西江屯兵,作壁上观,西蜀与朝廷的军队打得如火如荼。
纵使再没有见识的匹夫也应当嗅到了乱世的味道。
而乱世这东西。
素来是英雄的舞台,可同时也是寻常百姓的悲歌。
许多百姓在意识道这一点后,都纷纷逃往后方的幽州,但更多是去往有着漓江天堑的江东,听闻那里有天岚院的弟子尚在,这或许会是这天下唯一的净土了。
而就在这大雪纷飞中,有那么一个人,浑身裹着袍子,肩上沾满了风雪,他缓缓的穿过了诺大的朱雀街,一路向前。
这样的行人虽然少见,但却并不稀奇,没有人曾在他的身上停驻哪怕半刻的目光。
他就这样走着,在铺就了一地白雪的街道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脚印。
终于,他来到那座学院的门前。
他扬起了头,黑袍之下的那双眸子闪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神采,他望着那副牌匾。
那是如同刀锋一般的笔道所书写的两个大字——天岚!
他凝视良久,终于还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拾阶而上。
只听吱啦的一声轻响,男子推开了天岚院的大门。
这座自徐让离开之后便已然空落落的天岚院,终于又一次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
男子沉默着环视着方学院内的景象,落悠说道:“千殇,你今年多少岁了?”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回道:“二十有八。”
“唔。”老者点了点头,他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又说道:“二十有八?人言三十而立,你也是该出去走走了。总是待在长安终究难成大器。”
“嗯?”那男子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老者,问道:“可是蛮军屯兵西江,待到西蜀的战事尘埃落定必然会兵夺取长安,届时...”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似乎也觉察到此言不妥,但他还是接着说道:“如此危急存亡之秋,千殇怎能离父亲而去,怎能放任我经纶院数百年基业不顾。”
老者摇了摇头,面容平静的说道:“人各有命,哪能强求,莫说我经纶院,你看天岚曾经何等盛世如今还不是落到如此田地?天道当前,人力终究太过渺小。”
“......”男子一阵沉默,显然依然有些犹豫,他说道:“可是如今天下已是群雄并起,乱世已成,我又当去向何处?”
“江东。”老者回应道。
“江东?父亲是让我投奔天岚?”男子问道。
可谁知老者却在那时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忽的眯了起来。
“天岚行事,太过刚烈,而刚过易折。”
“那父亲的意思是?”男子愈不解。
“千年前,西蜀出了汉祖,百年前,中原出了夏侯氏,这一次,终归改轮到江东了。”
“江东,可是龙起之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