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弟子,怎会知晓仙人风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诸峰间的这点距离,对寻常人而言,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完,但对仙人,对我而言,却是分分钟的事情。”
邵白羽心道:以出身压我不成,又搬出辈分来压我,这书生无所不用其及,好生无耻。
面容一整,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时间的快慢,并不能解释了路途的远近,脚踏实地固然慢,但一步一个脚印,步步踏实。脚下凌风确实快,但站的高,身不稳,若栽下来只会更惨,我在这里奉劝兄台一句,切莫被包裹着糖衣的捷径遮蔽了双眼才是啊。”
“你敢讽刺我会从高处栽下来。”书生急怒攻心,表面上仍是声色不动,那份虚伪的笑容似是凝固在了脸上,永远不会散去,“一叶障目或许可悲,但庸人自扰,不更可笑。”
邵白羽心道:好啊,好啊,你既然不再避讳,点名骂我是庸人,那我也就不缩手缩脚的了。
当下,清整喉咙,笑吟吟地回应道:“怕只怕,眼睛是瞎的了。”
“呵呵呵……”
“哈哈哈哈。”两人摇头晃脑,脸上都是堆笑,但话中机锋如刀,互相暗损,刀刀剜心。
众人目瞪口呆,连连丧气:连他都治不了邵白羽,看起来自己复仇的愿望真是不可能实现了。
沈飞则叹了口气,心道:“什么君子同戚戚,纯属胡扯,这分明就是狗咬狗嘛。哦,错了,白羽可不是狗,他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教训披着君子外衣的小人。”
鸠山鸣对邵白羽和那白面书生都很有好感,不忍心他们继续争吵下去,在学员们面前失了身份,主动上前解围,“秋风吹进门,白露自凝枝。君子道不同,自该论出一二,但你俩可是同门师兄弟,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做未免伤了和气,来来来,我来讲个和,大家握个手,就此打住吧。”
那书生看起来面色如常,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被邵白羽气得够呛,要马上讲和,自然是极不情愿的。不过自己曾欠下鸠山鸣一个人情,如果他主动的拉和都不给面子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况且在这么多人的注视的目光下,以邵白羽的口才,继续深辩下去,自己也是讨不到便宜的,到时候,自己拿不下邵白羽的流言便会人尽皆知,更是丢脸。
看来也只能就此打住了。
书生点点头,仍旧笑吟吟地:“是,鸠师兄说的对,在这样的场合下,毫不避讳地教训师弟是不太好,这样,白羽兄,等私下里,私下里再来论道。”
邵白羽心道:我主动上前结交,你一番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的论调讥讽挖苦就算了,现在有人出来拉架,还不忘占点便宜走,想得倒美。自己对着鸠山鸣施行一礼,道:“师兄好意,在下领会了。”接着对着那书生,重重甩袖,“功夫易懂,人品难学,望师兄好自为之。”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回位子上去了。
那书生面色难看,脸部肌肉抽搐,险些发飙,鸠山鸣满面堆笑地拉住他:“好了好了,我的尹师弟啊,今天就到这了,等有机会,有机会再行论道吧。”
原来,这书生模样的人,正是朝华峰峰主最钟爱的弟子尹朝华,出生于开皇十二年早夏的朝华峰蕙草殿,其父为峰主师弟,其母为峰主表妹,算的上是名门之后了。
尹朝华出生时身体孱弱,直到五岁才能开口说话,说出来的第一个字,不是父,也不是母,而是书。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人们都称呼他为小书生。七峰中,朝华峰以君子之风得名,尹朝华从小喜爱读书,传习君子之风,绰绰有余,再加上家世渊源,所以,朝华峰主对他宠爱有加,八岁的时候,就确立了接班人的身份,长伴左右。
鸠山鸣牵着尹朝华的手,穿过过道一路向前,来到第一排上,自己迈腿,坐在里面,让尹朝华坐在外面,随行的两名朝华峰弟子,则坐在他们身后。
一众学徒看着他们,男生的眼神里充满了醋意和不屑,女生则唯有花痴。这朝华峰的弟子各个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折扇摇曳,诗情画意,看起来赏心悦目,听上去耳目一新,女生想不喜欢都很难。尹朝华君子之气融入骨髓,坐定后,对着金蝉翠施然行礼:“早安,金师弟。”
“早安,尹师兄。”
山上的论资排辈,看得不是年龄,而是正式拜师的时间,金蝉翠六岁方入师门,所以几乎见了谁,都要称呼一声师兄。
折扇摇曳,风度翩翩,尹朝华淡淡地回眸,引得众女生尖叫,其中一个捧起桌上的宣纸,冲上去,求尹师兄签名,后者淡淡一笑,接过笔,一阵挥毫,行云流水般地在其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像是早已习惯了如此。
“伪君子。”沈飞斜觑跃跃欲试的莫君如,大声地说道。
邵白羽道:“若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之风,那朝华峰当是七峰中最不济的了。”
“什么谦谦君子,完全就是狗屁。“沈飞附和。
莫君如则犯起了花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左拥右抱,忙着签名的尹朝华。
金蝉翠的脸红红的,胳膊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