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掌教真人披肩的长发一丝一缕都没有飘起,身体被月光照射,沉静中蕴含着巨大的压力,他始终不曾回头,灰色的袍子像是拔地而起的山峦,“师弟,我会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沉静的话语,在云烈耳中宛如地震泥流一般,坚定的道心甚至被激起波澜,云烈不发一言,望过去的目光平添一丝冷意。
但听掌教真人道:“师弟,你还需明白,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脚下这座蜀山。”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他恍然忆起师尊临死前的托孤“易之、云儿,我死后,这座圣山便是你们的了,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变故,不管做出怎么样的决定,都需将圣山的繁荣放在首要的位置上,山在人在,山亡人亡。
特别是你,云儿,你虽然在江湖中有着蜀山之虎,蜀山守门人等等的绰号,但是太重情义,关键时刻容易优柔寡断,难担掌门之职,之后掌教的位子便由易之来做,你全力配合他,不许有怨言,听到没有。”现在看来,师傅他老人家看得真是一点不错,李易之于天下巨变前继任掌教之位,确实是蜀山繁荣永存最有利的保证。
师傅啊,师傅,若论慧眼识人,我和师兄就是再修炼一千年,也比不上您。
玄青殿上,沈飞和邵白羽手执手,面对百余位蜀山门徒,气势上不落下风。
不知何时,楚方、金蝉翠、段虚空等蜀山诸峰年轻一辈最杰出弟子悄然出现在门殿各处,有意隐藏着身形,暗中观看。
三条兴教之策的首条,便是广纳门徒,这个广字不单指招收学员的人数增加,途径变广,更深层次的意义,则是破除诸峰之别,招有志之士,入方栦主峰,学习原本只有掌教弟子才能修习的最高深道术。
对其余六峰而言,这一点是极有诱惑力的,所以,即便是峰主坐下的得意门生,也都随着新入教的准弟子们,登上主峰,每日里进行着枯燥无味的基础重修。
当然,因为有着良好的底子,他们并不担心在考核中落选,所以,学与不学,在哪里学全凭自己喜好,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学堂里露一面而已。
再者,几位弟子来的时候,或怀着老师们交代的任务,或天性好奇,或别有用心,总之都对主峰上随处可见的禁制结界充满兴趣,悄无声息,看似隐蔽的四处探查,掌教李易之全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也从来不加阻拦。
这几人便也习惯了忽隐忽现,听闻这边有动静,都马不停蹄地赶了来。
蜀山上最热血、最年轻的一代人集齐了,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会面,较之天之峡前的那一幕,仅仅相隔两个月,但面前的两人进步之快,用突飞猛进都不足以形容之。
这就是千年来,唯一两个走出通天路,进入蜀山的男人。
无论是资质还是毅力都足以用逆天来形容。
几乎所有人,都默许了准弟子们的无理取闹。
沈飞和邵白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次,连冷宫月都不会再出现了。
在这一刻,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有彼此,便足够了。
苍穹之上,黑云压境,挡住了月亮的光芒,山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
一百一十三对二,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挡不住两人的锋芒,更不能让他们感到畏惧。
邵白羽站在那里,白衣无风自舞,话语从牙缝里钻出来,干涩有力:“你们,是铁了心要为难我俩了。”
李宏源哈哈笑着:“不是为难,是想你们将事情交代清楚。”
“凭什么要向你们这些狗屁不是的东西交代。”
“因为蜀山教规的维持,人人都有责任啊。呵呵,咱们又回到原点了。”
“你放屁。”
沈飞依然拉着白羽,不让他动手,自己上前交涉道:“李宏源,你是叫李宏源吧。”
“难得救世主记得我的名字。”
“李宏源,若是兴师问罪,我觉得由冷宫月,明月峰峰主或是掌教来,不是更合适吗,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呢。”沈飞还在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不是他怕了,而是先礼后兵。
李宏源道:“峰主和掌教都是何等人物,日理万机,身为弟子的,为他们分担工作是合情合理的,特别是学生内部之间的矛盾,我们先将原由问清楚了再呈报上去不是更好。”
李宏源确实能言善辩,看似光明磊落地夸夸其谈一番,身边马上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支持的声音,沈飞想不到反击的话,只能摊摊手道:“可是,我和冷宫月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不信你将她找来对峙。”沈飞主动提到冷宫月,一者是因为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她是不会理会这样无聊的事情的二者,是想通过这个提议,将蜀山的前辈名宿们拉进来,前辈们高人们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此间的异样,不站出来证明有意纵容,如果能劝说这些家伙们主动寻过去的话,会逼着袖手旁观的前辈们走上前台,局势便会扭转。
李宏源精明的很,自然不可能上了他的当,当下回绝:“宫月师姐毕竟是女流,有些事情不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