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是至阴至寒之物,会主动向着至阴至寒的地方聚集,坟场便是这样的地方,因此聚集了大量迷路的游魂,引路人的出现为它们指明了方向,灵魂们排成长队跟随在他身后。
“这些年,自己杀了不少的人,死后不会变成引路者吧?”楚邪触景生情,心中有了感慨。
这个时候,引路人那边忽然有了变化,一只外来的游魂大概是临死之前积攒了怨念,形象明显更加具体,个头更加魁梧高大,他仗着自己体型上的优势强行插队,破坏了队伍的秩序。
队伍里其他的游魂对他敢怒而不敢言,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引路人却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插队的游魂:“是谁,是谁允许你破坏规矩的。”它一只手提着引路灯,另外一只手抓住游魂,轻松随意,前一刻霸道厉害的游魂在它手里毫无反抗之力,无论怎样挣扎都脱身不得。
“我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了。”引路人捏紧了拳头,游魂在他掌下折断为两截,惊恐地大吼:“喂喂,你干什么,你是阎罗王手下的奴才而已,是负责指引我们往生的奴才,怎么敢如此做,我要去阎罗王那里告你。”他已经死了一次,就算被引路人拦腰捏断也不会再死一次,只是灵魂比之前看着虚弱很多,不再那么具体。
引路人黑洞洞的眼睛紧盯着它,夸张巨大的头盖骨居然从中间分开,极为诡异地笑了一下:“去告状?呵呵!没有机会的。”魂灯一扫,灯中火焰碰触到游魂的身躯,即刻将之点燃。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混蛋!”游魂撕心裂肺地哀嚎,当是痛苦万分的,已经死过一次,离开了躯体的灵魂在火焰下燃烧,直到化成灰烬,彻底从九州的大地上被抹去。引路人又一次诡异地笑起来:“嘿嘿嘿,你们人类啊就是不守规矩,令人厌恶。”说话的时候,竟然望向楚邪所在之处,像是看到了他。
楚邪心中一阵恶寒,抬起手中的重剑做出警戒的姿态,引路人却是笑嘻嘻的,收回魂灯转过身子,重新顺着墓地特有的窄道亦步亦趋的行走起来。
“无知的人类啊。”他的话语大有所指!一众游魂埋头跟随,慢慢聚集为死者的长队,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楚邪松了口气,他虽是狂人,面对阴界的秽物仍然不敢大意,更不愿意多做接触,爷爷曾经说过,阴界之物寒气过重,长久接触会影响自身的阳气,需要回避。
从游魂的队伍后方绕了过去,楚邪继续往墓地深处行走,他有预感,自己可能来对了地方。
阴风吹拂,寒气聚集,深入到坟场的最深处,楚邪的眼前出现了四盏琉璃灯。灯盏悬挂在不知名动物的腿骨上,围成各边等长的四方形方阵,负责悬挂它的动物腿骨长约两米,一端没入土中,一端悬挂琉璃灯,距离灯盏一尺左右的位置系着一条麻绳,将四根腿骨、四盏灯连接为一个整体。
楚邪走上前,骤然嗅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蹙眉细看,才发现连接各个腿骨的并非是麻绳,而是尚有余温的肉筋,看长度,不知道要从多少活人体内生取其筋,才能够编成麻绳来使用,达到这般的长度。
楚邪感到恶心,凝望在夜下睁开双眼的黑袍人不发一言。黑袍人端坐在四盏灯围出的四方形空间的中心地带,那里本来也是一块坟墓,只是墓碑被巨大的外力强行打碎,留下一块稍稍高于地面的底座,黑袍人便坐在上面。
楚邪的到来引起了风向的紊乱,引起了四盏琉璃灯的明亮,黑袍人由此抬起头来,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头一次放射出光芒,是那种幽绿凄惨的光,充满着阴森和恶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楚邪吧。”这是黑袍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如同用锤头击打敲碎的铜锣,宽大的袍子在风下夸张地飘舞,感觉他的身体一定非常瘦小,否则身上的袍子不会在风下甩动的那样剧烈,权杖插在身边的空地上,触手可及。
“认得本大爷证明你对沈飞早有了解,难道你也是通天教的人!”楚邪一边说着,一边计算着自己与黑袍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在思考,琉璃盏存在的作用,这肯定是黑袍人布置的防御阵法,为他防御突如其来的偷袭,“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看来通天教那帮人给你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你不是通天教的?”
“呵呵,你在套我话呢。”
“呵呵,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学我说话,真是个调皮的孩子。”
“你见了一个孩子扭头就跑,岂不是连孩子都不如。”
“这次不会跑了。”
“因为这里是你的主场吗!”
“因为这里不是城主府,把你杀了不会惊动其他人。”
“开玩笑,就凭你也想杀掉本大爷。”
“楚邪啊,你可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以为天老大你老二了!这些年被你邀战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你战胜他们无可厚非,不能说明有多强悍。”
“啧啧啧,既然这样,就让本大爷看看,你有多厉害吧。”
“正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