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很正常,我们大可以静观佛道之争,坐收渔翁之利。”
“你是说,通天教彻底退出此次的争端?”
“我想如实地向教主陈述利弊。”
“那金陵城怎么办,商丘城又怎么办,难道多年的经营就这样功亏于溃吗!难道不单单金陵城要被断送,连好不容易拿下的商丘也要就此放弃吗!”
“只是暂时性的撤退,实在没有办法,道宗实力过于强大,非我辈可以力敌。更何况,此役过后咱们最多损失一个金陵,拓跋钧是皇亲国戚,我不相信一心传道的沈飞能对他如何。”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放弃吧,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无名,说到放弃你或许可以,但我令狐悬舟真的做不到。”
“不要再坚持了,再坚持下去就是自找苦吃,沈飞真的太强了,以咱两人现在的实力,久战下去必败无疑。”
“你走吧无名,对教主说,我令狐悬舟以死谢罪。”
“教主宽宏大量,不会看着你死。”
“不,不要再说了,我心已决,你先走吧……”
“这……”
“走吧!”
“你真的决定了,悬舟!”
“决定了!”
“既然是你心意已决,那也没有办法,兄弟,保重!”
“保重!”眼见无名身体渐化虚无,马上就会消失在阴影之中,令狐悬舟蓦然向前挥手,又道:“等一下!”
“怎么?改主意了?”
“不!当然没有!好兄弟,有一件事情替我去做。”
“你尽管说,兄弟我一定完成。”
“现在就回金陵,替我杀了虎姐和慕容白石!”
“你确定?”
“当然。”
“放心,我一定做到。”无名没有细问令狐悬舟杀死虎姐的原因,他知道只有刻骨铭心的伤痛才能让令狐悬舟下此决心,瘦小的身形慢慢消失,与阴影融合在一起。
在他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令狐悬舟散去了手中的黑符,展目望向肉壁包裹而成的结界,不人不妖的面孔上露出果决之色:“来吧沈飞,做个了断。”毕竟是一代王者,勇于面对现实,令狐悬舟铁了心和沈飞做终极一战。
月朗星稀,云开雾散,冷风消弭,腥臭气息飘荡在鼻端,恶臭难闻,令狐悬舟以半人半蛇的身体伫立在坍塌的废墟之上,抬头望月,面容萧瑟,让人不禁生出英雄迟暮的感觉。
他令狐悬舟以一双铁拳打下江山,坐稳江山,必将以同样的方式为人取代,这是轮回,是历史的必然。
“刷刷刷!”凌厉的剑光从内部放射,一道道裂缝出现,岐舌的肠道被大卸八块,恐怖的紫荆瞬间充斥了视线中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扭曲、蜿蜒、蠕动、吸允,紫色的茎干之上触须和花蕊密集排列,触须锋利无比,能够轻易刺穿宿主的身体,花蕊朵朵盛开,其中显露出的轮廓如同人类的眼睛,表面笼罩着一层寒霜。
即便肉壁已经崩塌,它们仍然死死地攀附在上面,汲取断裂的肢体上残余的生命精华,不将其彻底榨干决不罢休。
“看起来,你们最后的杀手锏也奈何不得我。”沈飞踩着紫荆铺成的道路,缓缓走来,恶魔般的生物一旦和他接触上,便畏惧地躲闪开,像是躲避瘟神,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与初次在擂台现身,迎战长宫子、水墨子等通天教三大高手的时候比起来,短短一年的时间,沈飞实力已然大增,现在的他,不仅能够熟练施展有去无还剑意,使用五行创生中的火系创生和木系创生,还兼具圆之道、音之道和君子望气术这三样顶级道术,即便令狐悬舟的实力凌驾于长宫子之上,在他面前,也同样不堪一击。
沈飞右手持剑,缓缓走来,脚步每一次抬起,每一次落下都在令狐悬舟的内心深处留下致命的伤痕,恐惧的伤痕。
走到十步以内的距离上方才止步,沈飞抬起剑,剑锋指向令狐悬舟:“无名逃跑了?你为什么不逃?”
“逃?我令狐悬舟何时逃过!”伴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后者的蛇尾逐渐收回,令狐悬舟重新化作人身,大概是刚刚变回来不太舒服,又用力地扭动了两下脖子,发出骨节错动特有的声响,再从夜风中随手一抓,抓出一个芥子袋,展开之后从里面倒出一身战斗服,妥妥帖帖地穿好,“风风雨雨走过来,我令狐悬舟从来靠的都是自己,没有任何人帮过我哪怕一分一毫,来吧沈飞,为你我的恩怨来一个彻底的了断。”两把长剑被扔在地上,令狐悬舟攥紧碗口大的拳头,右腿前进一步,摆出进攻的架势。
沈飞看着他坚定的面容,确实是有些佩服,最后一次道:“令狐兄,若你现在放弃,我可当成今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放弃?生命可以放弃,但尊严和荣耀不可以,我令狐悬舟是躺着出生的,要站着死去。”
“既然这样,那多说无益,承让了!”
“我,通天教驻金陵城堂主令狐悬舟,与你以命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