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脱去衣服悄然入被,纳兰若雪却背对着他传来了声音:“沈哥哥,你的身上好重的血腥味啊。”
“你嫌弃了?”沈飞略感不悦。
没想到纳兰若雪紧接着说道:“沈飞哥哥,咱们是道士,不是杀戮的机器,否则和那些魔教的妖人又有什么区别,自从下山以后,你的杀戮之心便越来越重了,这样下去不好。”
沈飞被她说的心中一动,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的,自从来到人间,自己确实造下了不少的杀孽,可是转念又一想,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每一个道士应尽的本分,自己捍卫正道,斩除邪恶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不愿意和纳兰若雪辩驳,径自躺下睡去了。
南通城的夜晚很冷很冷,冷的让人难以入眠,沈飞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然入睡,明明觉得纳兰若雪说的不对,可还是长久地思考她的话难道为了斩妖除魔种下的杀孽便不是杀孽了吗!
这天夜里,阴森森的风并没有因为鸟妖的溃败而消散,反而越加冷冽了,似乎在警告沈飞,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即将到来。
……
火!明晃晃的火!火有很多种颜色,焚尽天下的火是红的,像是人类身体中流淌的血;淹没天下的火是蓝的,能够将时间和空间一起容纳进去;自地狱中舔舐的火是黑的,散发着死寂而孤冷的光芒。
人心之中都存在着一束火光,以**为燃料,**越强的人心中的火焰燃烧的便越剧烈,火势便越盛大;**弱一些的人,火焰则很小,接近熄灭。
在沈飞辗转反侧的时候,屋子外面忽然出现了很多的亮光,亮光整齐分布,似乎是庞大数量的人们高举着火把,排成整齐划一的队列伫立在屋子的外面。
正在熟睡的七小动了动耳朵,敏感地抬起头,将目光望向门的那一侧,不等有所动作,便听到屋子外面有人喊:“瞄准!射击!”似曾相识的声音,此刻出现在睡榻近前,预示着可怕的事情已然发生。
“咻咻咻咻咻……”紧接着,大量的流矢从窗户、门扇中飞入,将本来空荡荡的屋子扎的像刺猬那样,桌子上、椅子上、床榻上,甚至连屋顶上都插满了清一色的二尺流矢,那是只有帝**队才会使用的规格。
从友人到敌人,角色的转换居然如此之快!
令沈飞搞不懂的是,王林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敢对自己动手,见识过自己的恐怖实力,王林应该能够理解彼此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差距才对了啊。
“轰!”仙力震爆!
奔袭的气流冲破门窗,吹散箭雨,掠过地面。士兵们手中的火把全部被吹灭了,整个院子陷入到极致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沉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夜下,一柄三尺长剑反射出暗夜下唯一一点光芒,在短暂时间内划破了屋子和士兵之间的距离,逼近到弩矢无法发挥作用的地方,眼看便要将偷袭者的首级切割下来,却万万想不到,无数把长矛从士兵身后的黑暗中刺出,毫无征兆,毫无违和,前排士兵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必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哗啦啦!”可惜沈飞是仙人,一个善战的仙人,无论是技艺还是实力都碾压凡人的存在。
剑刃过处,矛锋纷纷断折,散落一地,沈飞如鬼魅一般在夜下穿梭,长剑过处,不斩人头,而是断兵器,等到偷袭者的兵器全部毁坏之后,曾在斗技场内见过的王林副将身后露出了一双猛虎一般凶猛的眼睛。
“为什么这样做!”剑尖抵着副将的背心,沈飞的声音很冷很冷,冷的让人如坠冰窟。他很愤怒,这种愤怒不断催促他快点杀死对方,却总归不能这样做,毕竟人不是妖,不能造下无端杀业。
副将却不领情,锋利的匕首向身后刺,扎沈飞的肚子,后者一剑斩去他握着匕首的手掌,居然一声惨叫都没有。沈飞心中一,向后连退三步,退到院子正中的大槐树下,火把重新被点燃了,被黑暗笼罩的院落骤然间明亮起来,偷袭者的面目映照无余。
清一色的两眼无光,表情呆滞,类似蛤蟆一般的绿色小妖趴伏在脖子上,细长的四肢扎入血肉之中,似乎是由此控制了他们的心智。沈飞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并不是有胆量为难自己,而是被人控制了成为傀儡。
“好狠毒的手段。”心里大骂。
南通城的士兵们都是普通人,自己对他们痛下杀手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毕竟外人并不知晓他们已经被妖兽控制;可是如果不下杀手的话,他们却要置自己于死地。
“原来世上还存在着能够控人心智的妖兽。”沈飞心中惊叹,意识到自己对于妖兽的理解实在过于肤浅。
离开金陵的第一站,来到被帝国重兵把守的军事要塞南通城,接连遭受到诡异妖兽的攻击,由此可见通天教的实力非同小可,解救令狐悬舟的决心异常坚定,金陵城王者的名头实至名归。
仔细想来,自从离开金陵便再也没有和令狐悬舟交流过,很难想象他现在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至自己于死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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