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苦差啊。打点得不好,极有可能将两位最有势力的皇子都得罪了。”
“沈道尊一语中的。本王此来金陵,如果放手整顿防务就开罪了大哥家的势力,任由防务继续空缺下去的话,就是得罪了十弟,无论怎么做都是讨不得好的。”
“我不明白的是,老皇帝为什么要将这么一根难啃的骨头交给殿下你呢。”
“依我之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帝国之内,诸位皇子纷纷站队,我是相对中立的一个,一向隐忍不发,因此父皇派我来此最为合适。第二种可能是,我猜测父皇大概也是在考验我吧,本王之前办的几次差都完成的还算不错,颇合父皇的心意,但行事向来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因此父皇他想要借此考验我,看看我到底是否真的有能力解决方方面面的问题。”
“那有没有可能,老皇帝是想把殿下你派到此地,来当这里的城主呢?”
“做城主?我还真没有想过。”三皇子神色一变。
沈飞道:“金陵是帝国最繁华之地,老皇帝对您又颇为看重,但帝都之内,已有两位皇子龙争虎斗,至高之位在皇帝看来已经与您无关,所以他特意派您来此,接任城主之职,当一个富饶地方的城主,也算是对您后半辈子的一种交代。”
“这……”被沈飞这样一说,三皇子立时沉下眉来,“远离帝都的喧嚣到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做城主享乐,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并非本王心中所求。”
“所以皇子殿下,你认为自己未来应该如何呢?”沈飞继续紧逼着问道。
“沈道尊的意思是?”
“我认为应该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
“皇子既然是接皇差而来,便该积极与当地的城防官接触,结交当地的奇人异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直到老皇帝有了下一步的明确指示再做行动不迟。
帝都之内,风云变幻莫测,其实能龟缩在此地静待机会,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可万一父皇一直没有进一步地指示下达怎么办,万一父皇把本王忘记了怎么办。”
“总会有机会的,当大皇子和十皇子的争斗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便是皇子你重新登场的机会,在此之前只要静心积攒力量就好。”
“身为皇子,又岂能坐以待毙。”
“那皇子认为自己现下应该如何。”
“积攒力量是必须的,但除此之外,我还要主动出击,让父皇看到本王的成绩。”
“皇子想如何?”
“大哥的势力我是万不能动的,金陵城内的地方势力也绝不好根除,但是佛宗的势力却可以扶植,我会恳请父皇出资,在金陵城外修建一座宏伟的庙宇,引圣僧降临。”
“皇子要讨好佛宗,引佛宗和当地势力争斗?”
“父皇对佛宗的示好一向不遗余力,本王回去交差的时候,便将此地庙宇损毁的情况如实禀告父皇,对地方势力和防务的问题只字不提,再建议说,如此繁花似锦的城市实在不能缺少了宏伟的庙宇,请求父皇拨款建造一座仅次于帝都灵隐寺的帝国最大庙宇。这样一来,不仅示好于佛宗,还绕开了防务的问题,避开了大哥和十弟的争斗,好让自己全身而退,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这……”沈飞深吸口气,定睛打量皇子,发现他脑门宽厚,印堂发光,发髻线颇高,点点头,“还是皇子想得周到,沈某佩服。”
三皇子这番谋断确实令沈飞肃然起敬,对面前之人有了不一样的认识,确实,金陵城是块烫手的山芋,不管是剥皮还是不剥皮,握在手里总归是难受的,只有把山芋扔出去才能独善其身,为此便需要引入第三方势力,引入一个其他人不得不畏惧的势力,这便是佛宗。金陵城欠缺的不仅仅是防务,还有寺庙的修建,偌大的金陵城连一座像样一点的寺庙都没有谈什么体面,为此,将防务搁在一边,只提寺庙建设的问题,可以巧妙的避开两位皇子的争斗,抽身而出,并且给予老皇帝想要的答案。
毕竟是自小玩政治的人,比自己这点小聪明要厉害得多了!沈飞真是对三皇子刮目相看,不过他同时明白了,此番论断,无疑又一次证明了三皇子对佛宗的拉拢之意,而佛宗的死对头道宗,皇子是不会公开支持的,甚至暗地里支持都不可能。
“哎,自己利用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利用自己,在这波诈云诡的人间活着,可真他妈的累啊。”沈飞心里面不禁有些丧气,打昨天开始就一直处于被打击的状态。先是被和自己同岁的芊芊姑娘阴了一道,阴沟里翻船;接着又在今天的论断中,思虑不够全面,在皇子面前栽了跟头,两天里连续丢了两次脸,而且还只是在一位从夹缝中生存的皇子和他身后的势力面前,若是以现在的景况到了帝都,与大皇子和十皇子会面,不知道还要丢多大的人了。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又被好好地上了一课,沈飞深深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拱手道:“皇子殿下深谋远虑,细致入微,在下佩服。我道宗能够投靠王子殿下,当是跟对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