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层层叠叠,仿佛惊涛狂浪的将这些重甲骑的团团包裹起来。
虎贲军重甲骑都是选自通玄境以上的精锐悍卒,刀戟挥舞,普通的流民军将卒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劈斩,几乎每一道刀光戟芒之下,都有人命殒落,或头颅滚地,或手脚斩断,但黑巾兵太顽强了,每一侧都有上万黑巾兵死死缠上去,令虎贲军重甲骑根本无法肆意冲杀侧翼的流民军,更无法拉开两军的距离继续发动毁灭性的冲锋。
也许杀伤四五名流民军及一两名黑巾兵之后,才会有一名重甲骑轰然倒下,但也是黑巾兵杀戮意志太顽强了,即便是流民军被杀散之后,也能死死将重甲骑缠住。这样,被杀散的流民军很快就能重新聚拢围杀上去。
如此残酷的交换比,看上去极不利流民军,但在宁致泽将地方武备从两翼调上来之前,六千重甲骑就已经消耗怠尽了。
虽说流民军的伤亡虽然六七倍于此,而黑巾兵的伤亡也绝不低于七八千,但这样的结果,对双方士气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在过去近一年的惨烈撕杀中,蓟阳诸郡的流民军二十一战皆败,被虎贲军斩杀上百万兵马,但虎贲军自身的伤亡却不到万人,流民军可以说已经被杀得士气崩溃。
这时候用五六万人的伤亡,竟然将虎贲军里最精锐的六千重甲骑歼灭了,这是什么概念?
五六万人的伤亡,丝毫没有挫伤流民军的士气,反而令他们的士气彻底的激发出来,面对从两翼压上来的地方武备,流民军将卒此时更是毫无惧色,抓起地上更精良的兵刃,就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相反的,从两翼前移接战的地方武备,士气就有些沮丧了。他们在武卒战力、兵甲战械,是要好过流民军,但要比虎贲军差得一大截。
正面战场还在僵持着,乐毅从本阵各调一万黑巾兵精锐,与两翼的流民军将卒配合,与从两翼扑上来的蓟阳郡地方宗族选拔出来的将卒厮杀在一起,两翼很快就最先变成绞肉机一般的修罗杀场。
这段时间来,或被动撤入以及事先闻讯聚集到巨鹿岭的流民军将卒,将近四十万人,最先进入战场仅有二十万;在歼灭虎贲军重甲骑之后,天师巩宝也知道这一战不胜则亡,已经不可能再留有一丝余力,将剩余的十数万流民将卒以及十万老弱病残都往黄麋原的战场推进……
入夜后,战事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一处处燃烧的营火,与天际的星月辉映,将残酷而血腥的黄麋原战场照得通明如昼。
双方胶着到一起,特别是两翼广及数十里的战场,双方混战在一团,宁致泽已经失去调动两翼兵马的能力,只能等他们分出胜负。
相比而言,黄麋河正面的战场,虽然集聚十五万虎贲军与十万黑巾兵,厮杀的烈度却要少得多,似乎双方都在等两翼的战事分出胜利之后,才能下定决心做最后一搏。
宁致泽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他舍不得十五万虎贲军及上万宁氏精锐子弟兵在黄麋原损伤太惨重,以致宁氏失去在燕京立足的本钱;他一直寄希望两翼能先有突破,等到他看出两翼地方武备支撑不住、有崩溃迹象时,再下决心已经迟了。
两翼地方武备从支撑不住,到崩溃,是一个极快的连锁反应,而后地方武备崩溃后,无论是将领或底层兵卒,直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撤回或逃回到虎贲军所在的本阵寻找强有力的依托跟庇护,兵卒想活命,地方将领则想着依托虎贲军的坚固战阵,或能有重新整顿兵马的机会。
这时候宁致泽想调兵遣将都来不及,天光大亮时,就看到无数溃兵在流民军将卒的驱赶,像洪水似的往本阵席卷过来。
而在此前,乐毅又不断的从正面的战线抽调黑巾兵精锐,加强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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