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天寒地冻,北地大小湖泊溪河都相继冻上,但奔流咆哮的万涛河、怒川江水势辽阔湍急,稍薄一些的冰层,根本就冻结不起来,一直到十一月中旬,万涛河、怒川江这两条仿佛难以驯服的巨蟒,最终才被厚厚的冰层彻底的封住,一直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河冰融化,才会再次恢复自己的威势。
魔族对北陵郡国筹备已久的冬季攻势,这时候也全面启动。
进入十一月,虽然上千万魔兵都转移到南线,但在东线、北线也留下一部分兵马,驱使大量的杂魔往北陵郡国境内渗透,大肆屠戮。
陈海即便被迫在北线、东线留下来大量的防卫兵马,但平民的伤亡依旧惨重。
毕竟黑毛大漠以南、紫柏山以西人族栖息繁衍的区域太辽阔。
一旦魔物分散渗透进来,地方上的防卫兵马根本没有办法将数以百万计的村寨都守得滴水不漏。
有时候整村整寨被屠的惨剧发生后,附近的郡府派兵才反应过来进剿,而稍有些灵智的魔物,往深山老林里一钻,想要围捉灭杀,也是相当的麻烦。
不过,不管怎么说,北线、东线的形势再严峻,也能勉强维持,而魔族在北线、东线驱使杂魔渗透进来,更主要的目的也是牵制住北陵军大量的兵马难以南下作战。
魔族针对北陵郡国的冬季攻势,重心在南线。
十一月上旬,魔族在南线集结兵马超过千万,其中在武侯岭、阴魂岭集结五百万魔兵,对太华山、陵州(丹霞渡)形成夹击之势。
太华山、陵州一线,乃北陵国东线、南线防线的衔接点,也可以说是北陵国御魔体系的核心,一旦失守,魔兵主力就能沿着紫柏山西麓往北、沿万涛河北岸往西推进,将迫使北陵军不得不彻底放弃万涛河与怒川江之间的辽阔地域,将防线收缩到怒川江以北。
到时候不仅跟安西郡国的联系会被切断,整个北陵郡国也会被压缩东西长、南北狭窄的长条形,防御形势将加倍的恶劣,同时怒川江以北的人族栖息地也会被受到渗透破坏,农田种植等生产形势将进一步严峻起来。
太华山、陵州乃是必守之地,面对魔族的重兵威胁,陈海也被迫在太华山、陵州囤以两百五十万的重兵严防死守,姬江野、奚同光等近二十位天位真君都集结于此坐镇,确保在河冰解冻之前,太华山、陵州防线不会被魔族撕碎掉。
然而安西防卫军及越军在天栖防线后按兵不动,陈海手里只剩二百万兵马能用,将要从陵州往西到海陵绵延四万里的防线守得滴水不漏,将两倍于己的魔兵精锐挡在万涛河以南,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太华山、陵州外,在怒川江以南的区域,陈海也只能将有限的兵力,集中防守部署有天地防护大阵的海陵、天水、邬昌等重点城池。
抛开海陵、天水、邬昌等有限的几座有天地防护大阵庇护的都护级大城不算,怒川江与万涛河之间还有县邑级城池六千余座,分由二十四郡(二十四镇守使府)管辖,然而不要说县邑小城了,即便是郡治及镇守级的大城,也随时都会放弃掉。
此时唯一能令人稍感到欣慰的,那就是夏秋季,渗透进来的魔校魔将,掘开堤坝,令怒川江与万涛河之间的平原地区洪水滔天、冲毁大量的屋舍农田,令数以亿计的凡民流离失所,但也因此有相当一部分平民提前疏散到怒川江以北去了。
不过,这也只是稍感欣慰而已。
怒川江跟万涛河之间太过辽阔了,抛开海陵城以西的区域不算,还有四万万平方里的疆域。
在北陵军主力还在坚守陵州、天水、海陵一线,即便从国府到郡县,一再张榜催促,还有大量的平民难舍家园,又或者带有侥丧心理,行程迟慢,都还滞留在怒川江以南。
与符思远在邬昌分别后,陈海赶到天水集结龙骧军。
除了陈海的禁营亲兵龙骧军外,北陵军在天水驻有五十万精锐兵马,可以说是南线兵力最为集中的城池之一。
天水,除了作为天水郡的郡治外,下江都护使府及天水镇守使府都设于天水城中,秦虎山、吴之洞、袁燕雪、姜沛等天位真君坐镇于此。
天水位于陵州与海陵之间,西距陵州、东距海陵正好都是两万里,背依千里绵延的灵龟山,济天渠从城东分万涛河之水北上接怒川江,可能说是南线仅次于陵州的要冲之地。
在魔劫暴发之前,天水城就是拥有百万民户的超级大城,塔山防线崩溃后,万涛河以南的吕氏等族仓皇南逃,也有大量的平民跟一小部分安西境内的宗族子弟渡河逃到天水城中避难。
陈海受封北陵郡王,天水郡境内的其他府县平民不说了,天水城内的民户加上淹留于此的难民,就已经超过二百万。
入冬之后,四面八方的民众看到天水城有大军驻防,更是纷纷拖家带口挤进来,使得这座方圆百里的雄城,大街小巷都挤满难民,人数之多,怕不下四五百万。
陈海站在灵龟山的南崖之巅,眺望天水城。
虽然随着最后一批青鲸级、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