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后坐下,又请雷阳子、刘亚夫、魏哲在对面的长案后坐下。
墨翟侍立陈海身后。
陈海从怀里取出一封手札,对雷阳子说道:“雷真人入上古仙府,雷阳宗遂霸四鹿岛近三千年,雷真人可曾有想过,这到底是机缘所致,还是天命所归?雷真人,你有没有想过,雷阳宗、漱玉宫、空海城,与一万三四千年前曾独霸扶桑海的群仙门,有无传承牵连?”
雷阳子眼瞳盯住陈海手持的信札,沉声问道:“难不成你手里这信札,能证明这一切?”
“群仙门遭玄元上殿屠灭时,其太上长老渚碧真君云游域外,逃过一劫,但这之后渚碧真君一直杳无音信,无数人都相信他已经在域外坐化,但谁能想象他从没有离开扶桑海,谁能想象彼此缠斗数千年的空海城、漱玉宫以及雷阳宗,皆是他暗中扶持的群仙门遗脉?而使三家互斗,一是为掩人耳目,一是用这种激进的手段,希望能有一家真正强大的后继宗门诞生——照渚碧真君的遗志,雷真人你或许才能算得上群仙门真正的传法之人,毕竟三家之中,雷阳宗曾经最有一统扶桑海的气象,”陈海将渚碧真君遗留在碧海胜境的手札,往雷阳子身前递去,又说道,“墨翟三千多年前曾伺奉渚碧真君身前,直至真君坐化辞世,你们有什么不解,墨翟都可以回答你们——周宫主不日也将到燕台关做客,要知道周宫主及武灵王对你们格外容情,不是没有缘故的。”
刘亚夫愣坐在那里,他虽然还没有去看那手札,但知道陈海此时实没有必要骗他们。而之前周晚晴竟然放他们随陈海渡海到东都山,他们就疑惑不解,觉得周氏对敌人太过软弱,谁能想象背后竟有这样的曲折?
“左师有事召我去灵雀峰,便由师伯、余苍师叔与雷阳子亲近、亲近。”陈海这时候突然听到左耳传念唤他过去,便通过神念,暂时将燕台关的事务,交给姜晋、余苍负责,他御剑往南面的灵雀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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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尊姜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我陈海此生上下救索,虽然难及其万一,虽然卑微如虫介,也绝不敢稍忘其志……只要能有利消弥这汹汹魔劫,陈海唯愿这身骸骨肉,能化入这山、这城,唯愿这一身精血,愿化入这溪、这河,唯愿魂魄能化入这风、这云,为苍生渡魔劫……”
此时在东乔关坐镇的姬江野,这时也从暗藏在北陵镇兵之中的暗桩那里,知道燕台关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令整座魔獐岭的天地气机都被搅动起来,搅得风起云涌。
陈海所说的话,已有暗桩抄录下来,此时正呈现在姬江野的眼前,从力透纸背的字迹,可以看得了他所布下的暗桩也极受这话的感染,不知不觉间字迹透漏出杀伐凌厉之意。
姬成韵坐在父亲姬江野的侧后,看到暗桩密信所记录的一切,也是心荡神移,难以想象她一直视以流寇的陈海,竟然能发出这样的悲壮之语,而令天地生发悲音。
“元兄,你觉得到底是什么,竟然令他能在那一刻,掌握整座魔獐岭的天地气机?”姬江野忍不住问坐在他对面的玄皇殿掌教真人元周。
“……”元周摇了摇,他自认自己也远远做不到这点,修行之路有太多的天机参不透,也不差多眼前一桩,苦笑道,“不用担心北陵镇会突然放弃燕台关,就眼下而言,也不算一桩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