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无能,北上斥候敌情,却不意暴露行踪,先是让魔兵围追而逃,接着又征战不利,竟令魔首北逃,请都护将军责罚!”
陈海守在大帐外等候,听得见姜雨薇刚应召走进大帐就主动向姜明传请罪。
姜明传今天的心情却显然很好,没有因为让一头假丹境的魔将带着六七百魔兵逃走,就有丝毫的不满,笑盈盈的说道:“典牧司这些浑蛋家伙,我传令给你们备齐战马,他们竟然拿劣马糊弄你们,以致这次让魔首逃走,罪不在你们。”
典牧司受长史吴煦掌管,姜雨薇率部北进斥侯敌情,从典牧司只获得三百匹劣骑,姜明传早就知道了,他当然不可能为姜雨薇这些低级弟子,去找吴煦当面对质,但他没有想到姜雨薇率领不到两百低级弟子,竟然真能将数千魔兵引入他们的埋伏圈里。
这时候,姜明传倒是要旧事重提,挤兑一下坐在一旁的吴煦。
当然了,他话意之中,也只是将矛头指向典牧司的官吏,不过明眼人还是能听得出姜明传对吴煦的不满,心里皆想吴煦将其子之死,算到姜雨薇这些小辈身上,也确实有些不地道了。
吴煦心情也是郁闷,他能反驳什么?
说姜雨薇他们都能御风飞行,关键之时应该放弃劣马,御风飞行突进到魔阵深处去围杀魔将?
虽说云湖真君离开时,严令他们不得轻举妄动,姜明传是不能调遣大军再突进到天罗谷一线,以免引起魔族强烈的反应,但不意味着魔兵杀到魔獐岭一线来,他们不能打一个漂亮的包围反击战。
他们此次虽然没有斩杀多么厉害的魔将,但歼灭六千多魔兵(含俘获),绝大多数都是武卒级的精锐,没有什么杂魔充数,在边境息兵之时,也算是相当显眼的战功了。
卫戍边境的御魔将领,大多数还是喜欢有机会诛杀魔兵魔将的,毕竟除了帝都的俸禄实在低得可怜,唯有战功才能从帝都及宗门获得大量的奖赏。
这时候谁能带领他们诛杀魔兵、收获战功,谁的声望就高,这倒是令姜明传进一步坐稳他左都护镇守将军的位置。
接下来,姜明传也没有跟吴煦纠缠下去,与诸将商议委任姜雨薇在云中塞北面再重新修筑一座哨塞,以监视魔兵的动向。
虽然仅仅是哨塞,规模不会太大,但能独自统领兵将,好歹也算一方“主将”。不过云中塞已经位于魔獐岭以北近一千里,新建的哨塞还要从云中塞再往北,无论是暴发大规模的战事,还是小股魔兵来袭,都将首当其冲,这个“主将”可以说是火炭上炙烤的山竽。
因此也没有谁会去争这个“主将”之位,甚至可以说,要不是谁犯了大错,都不会被派出担任这个“主将”。
此时姜明传利用姜雨薇年轻冒进、想多立战功的心思,让姜雨薇带着人去冒这个险,加上姜雨薇理所当然属于姜明传这一系的人马,大家自然都不会反对什么。
商议过新筑哨塞之事,姜明传、吴煦等人就率兵马羁押俘魔返回燕台关大营了;至于姜雨薇所说的天罗谷内部的情形,姜明传还需要上报到统领崇国整个西北边境防务的西柱国将军府,才知道要怎么处置。
陈海、姜雨薇他们暂时驻扎在云中塞,等后续姜明传从工造司调派人手过来,再一起北上择址筑造新塞。
姜泽、周桐、魏腾、马延等人,对新的任命是相当不满的。
他们也不傻,心里清楚姜明传实际还是在利用他们冒险,去捞他的战功。
他们又不清楚魔将赤源、翼魔赤军实际上已受陈海的控制,即便赤源、翼魔赤军回去后必然会受到责罚,不可能再有统兵的机会,但只要有赤源、翼魔赤军在,陈海就能准确掌握天罗谷内魔兵的聚集动向。
因此在姜泽、周桐他们看来,此次北上筑塞,是极其凶险的一桩任务。
北上斥侯敌情,遭遇大股魔兵,打不过他们还能南逃,现在到云中塞北面筑塞防守,就无法随意进退了,而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事,又或者不灭邪域有哪位魔君、少君吃饱了撑着,要对人族防线发动小规模的袭击,他们必将首当其冲,谁也不清楚轮戍期内,他们要死伤多少人。
要不是利用他们,要不是根本就不管低级弟子的死活,哪里会将嫡系子弟安排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的?
但不管怎么说,姜明传的军令已下,就不是他们这些低级弟子能更改的;好在姜明传率部返回燕台关时,直接拔给他们二十头赤狻兽、两百头青狡马以及兵甲若干,也算是不菲的奖赏了。
这一切,却倒是在陈海的意料之中。
姜明传左都护镇守将军的临时任命,也只有几年,他要想坐稳位子获得长期的任命,或者在军中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就需要抓紧时间建立战功。
然而云湖真君临去时有严令禁止他们轻举妄动,有吴煦等将的牵制,姜明传也没有办法擅自独行,就只能继续寄托在姜雨薇这些低级弟子身上,能继续带给他一些惊喜了。
因此五天之后,工造司协助筑塞的人手,就让姜明传派到云中塞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