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能被安排沥泉来,督管诸阀在聚泉岭的利益分配,自然都是久经历练的人精,什么神秘人物、什么地宫,这些说法都不足以令他们相信,他们也早就认定陈海暗中跟道禅院的残孽勾结。
何况阎渊率黑燕军残部,数十万人转移到榆城岭北面的首阳山,这么大的动静,诸阀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要知道首阳山距离凉雍苗氏的距离更近,要不是黑燕军残部转移到首阳山,能在凉雍与黑石汗国等蛮族之间形成一道屏障,甚至早就派兵驱逐了。
然而陈海咬口不认,他们自然不会去追究背后的盘根错节。
眼下帝君龙体欠安,据说已经撑不了太久,内廷燕然宫和英王两派势力,背地底都动作频频,指不定很快又要掀起一番动荡——九阀皆是边郡强藩,轻易不会参与到燕京的内斗之中,但燕京将要掀起这番风波,会不会将全燕州都席卷进去,现在还不好说。
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多增加一些实力,总归不会错的。
初时听陈海说有三四百具血魔傀儡,大家都是一喜,但是接着听到陈海的开价,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目前一辆重型天机战车,算是铸炼时的损耗,也就需要十万斤初级淬金铁的样子,陈海这时候挑明,需要用十万斤初级淬金铁换一具血魔傀儡,这开价到底是高了还是低了,董潘他们一时半会还能判定。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在座的诸人就能决定,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或亲自赶回去,跟自家的阀主、宗主汇报这事后,才有确切的答复。
诸人告辞离去,董潘拖在最后告辞,陈海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碗,眼瞳深邃的看着董潘,问道:“河西一切安好?”
董潘看着陈海的样子,感觉他深邃的双眼仿佛无尽渊河一般,令人看不透深浅,他一时猜不透陈海此问,是问陈烈等昭阳亭侯府的人在河西是否安好,又或者是真关心河西的形势。
“陈烈师兄在望曦峰也闭关有两年了,听世子说陈烈师兄这次极有希望修成道丹,丹品或还相当不凡,只怕此时还不知道陈侯你踏入道丹的喜讯,”董潘小心翼翼的斟酌言辞道,“此时即便是神侯他老人家,也常常跟下面的弟子提起陈侯,说陈侯实乃太微宗不世出的弟子,竟然不能为河西所用,实乃河西的大损失……”
说到这里,董潘又觉得这么说很不合适,看天机学宫及龙骧大营这两年里看似再没有大的起色,但在天水郡北部根基扎得极深,此时黑燕军残部迁到首阳山,会不会投靠天机学宫、投靠龙骧大营,谁都不好说,河西还真未必能容纳得下野心勃勃的陈海。
“……”陈海点点头,他有血丹相助、宁婵儿有道蕴天丹,冲击道丹自然要容易一些,舅父陈烈闭关两年都没有成功修成道丹出关,这才是正常的现象,不算是什么意外,心想着舅父陈烈要是这次没能成功冲击道丹境,他等宁婵儿炼成道蕴天丹后,就送一枚过去。
至于董潘说董良在背后惋惜,陈海是不大相信的,毕竟天机学宫这两年来,所造的天机战械,主要供应武藏军及天水郡兵,钳制住河西东进的野心,董良及太微宗以及河西都护府上上下下,不将他恨死,就要谢天谢地了,眼下大家也只是保持最后一层脸皮没有撕破而已,毕竟河西还指望鹿城那边每年廉价供应愈二百万斤的中级淬金铁。
当然,董潘所说的话里,也隐藏着一个极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武威神侯董良这两年不再像以往那般隐居山门之内,要比以往更积极的处理俗世事务,不然董潘及都护府的将臣,是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董良的。
“不管以往有多少误会,我始终未忘是太微宗的弟子,”陈海言真意切的跟董潘说道,“此次血魔傀儡也是意外之得,这边会先紧河西所需,售价也可以再减去一成——龙骧大营不会从河西的交易里,收好处费的。”
董潘也不知道陈海所说是真是假,只是说立时回去禀知世子,一切等世子拿主意。
一切说定之后,董潘也不耽搁,谢绝了陈海要起身相送的意思,就往外走去。
出门之后,董潘下意识的透过没有关好的门缝往偏殿中看了一下,只见陈海端着茶碗,怔然坐在那里在诺大的偏殿中,似乎万钧重担压在他的肩上,有一股孤寂之意油然而出。
董潘暗感这样的感觉好奇怪,但也摇头将这样的念头摒除出去,待出了山门,才祭出灵剑,化作一道流光往百狮岭道院飞去,回到道院也是简单嘱咐一番,便乘御灵鹤,带着几名弟子,亲自赶去面见世子禀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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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剑宗举族迁入秦潼山东北麓的野狐岭,然而燕然宫宦臣势力强大,贺兰剑宗、黄氏一心想着在野狐岭及黄麋原等地立足,即便是心里藏有极深的怨恨,此时也不敢跑上门来挑衅正如日中天的天机学宫。
然而,贺兰剑宗还有一部分剑修弟子,始终不甘心放弃贺兰山及鹤川郡,没有随宗门东迁,而是留在鹤川郡内组织反抗力量,立誓要将河西军驱逐出去。
这些剑修弟子力量微薄,短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