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沉,冷风刺骨。
钟无艳单骑匹马离开潼关一路向北,心中充满了无限悲怆,十步一停留,三步一回首。
钟无艳明白,作为一个臣子自己是失败的,无论何种原因,国都沦陷君主被杀,这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作为一个将军,自己未能带领麾下的将士选择正确的出路,作为一个女人,自己也没能证明巾帼不让须眉,从前的骄傲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马蹄声哒哒,铃声儿响当当,夜色中的钟无艳是如此落寞,一个人,一匹马,一支枪,一张弓,顶着呼啸的北风朝着长安踽踽独行。
走了十几里路程,路途逐渐险峻起来,道路两侧草木林立,丘壑纵横,北风吹来,枯黄的杂草与光秃秃的树枝瑟瑟作响。
“嘶……气氛有些不对啊?”钟无艳眉头微蹙,急忙勒马带缰,“这荒山野岭,草木丛生,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少不了鸟鸣猿啼,为何除了呼啸的北风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莫非丁延平使诈?表面上放我出城,暗地里却派人在半途截杀于我?”
一念及此,钟无艳警惕的攥紧长枪,叱喝胯下战马准备回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对付一个夜晚,待明日天亮之后再走不迟。
“哈哈……贤侄女准备去哪里?”
钟无艳刚刚拨马回头,四周就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呐喊,老将丁延平手持一对绿沉四尖抢,催促胯下黄骠马,率领五千嫡系精兵把钟无艳团团围住。
钟无艳一脸愤怒,握紧了手中桃木皂缨枪大声反问:“丁将军,你当年也曾经和我父亲称兄道弟,我更是尊称你一声丁伯伯,为何出尔反尔?”
丁延平立马横枪,面赛寒霜:“我若知道你父亲是个卖主求荣之徒,早就一枪将他戳死,那里会和他称兄道弟!若没有先帝的器重与苏相的推荐,他钟繇又怎能坐上雍州刺史的位子?”
“丁伯伯也是个聪明人,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洛阳已经丢失,小皇帝已经遭到杨广的毒手,四十万东汉大军围困长安,大局已定,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徒增伤亡罢了?”钟无艳手持桃木枪和丁延平对峙,据理力争。
丁延平叱喝一声:“住口,身为臣子就当以死殉国,战至最后一人!纵然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也是难改你父亲贪生怕死,卖城求荣的事实!我之所以放你出城,只是不想牵连你麾下的将士,让他们白白送命!”
钟无艳摇头叹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助而侍,丁伯伯你是个聪明人,为何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洛阳朝廷已经灰飞烟灭,你的愚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听侄女一句劝,打开潼关城门投降吧!”
“小丫头竟敢教训我?即便我丁延平是愚忠,也好过你父亲卖主求荣!”
丁延平勃然大怒,双腿在胯下黄骠马上猛地一夹,挥舞手中一对绿沉四尖枪刺向钟无艳,上刺咽喉,下戳腹部,当真是疾若风雷,快似闪电。
“那侄女就得罪了!”
看到丁延平双枪刺来,钟无艳叱咤一声,手中桃木枪向外一个横扫千军,先把刺向自己咽喉的单枪撞开,又一个二郎担山把戳向自己腹部的单枪挑开,并顺手一招仙人指路,朝丁延平面门反攻了一枪。
丁延平在此之前虽然知道钟无艳枪法不俗,但骨子里对于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心存轻视之意,此刻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了。
两人马走连环,踩踏的尘土飞扬;枪来枪往,在火把的照耀下银光闪烁,叱咤呼喝,厮杀了三十多个回合之后,丁延平逐渐占据上风,对钟无艳形成了压制之势。
“可惜啊可惜,一个女娃儿能把枪术练到这种地步实在难得,若不是你们父女卖主求荣,丁某少不得好好调教你一番!”丁延平一边和钟无艳游斗,嘴里还一副惋惜的语气。
“杀了这个丑女人,杀了她!”
丁延平麾下的亲兵挥舞兵器,高举火把鼓噪呐喊。在他们看来,对于一个相貌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女人,根本没必要怜香惜玉,而且就钟无艳的外形来说,和这个词语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贤侄女,放弃抵抗吧,念在与你父亲同僚一场,老夫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在将士们的助威声中,丁延平使出浑身解数,手中双枪出手的速度猛然加快了许多。
“好几千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叱喝,只见一匹五花马驮着一个身高七尺八寸,面目黝黑憨厚,手提宣花斧的武将疾驰而来。身后引领着两百余骑,完全不顾双方的兵力对比,挥舞刀枪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人群之中。
“劈脑门!”
“掏耳朵!”
“鬼剔牙!”
为首武将匹马当先,所到之处一斧头一个,挡者披靡。随着一声声叱咤,血淋淋的人头满地乱滚,被劈下来的脑门与被敲碎的牙齿在空中飞舞。
普天之下使用这种招式的除了徐晃之外就只有混世魔王程咬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