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来到帅帐正襟危坐,副将刘仁轨在帅案旁设置了偏座,十余名将校分立两旁。
“传斥候进来说话!”郑成功双手在桌案上一拍,沉声喝道。
片刻之后,两名相貌精干,身材一高一矮的斥候并肩进入帅帐,齐刷刷的抱拳施礼:“小人见过郑都督!”
郑成功双目圆睁,精光四射,不怒自威的扫视了二人一眼:“你二人是哪个兵团的斥候,本将为何没有半点印象?”
个头稍微高一点的斥候接过话茬道:“回郑都督的话,我等乃是卫卿将军麾下的斥候,跟随我们的屯长朱赞前来沿海哨探,忽然发现陛下被困于断舌山……”
“等等!”郑成功伸手打断了斥候的话,“你说你是卫卿将军麾下的斥候,为何跑到了高密境内,并首先来向本将禀报?”
“呛啷”一声,刘仁轨拔剑出鞘,怒视二人道:“说,你们是不是被唐寇收买的奸细,特地来送假消息,引诱我们入围?”
斥候一脸冤枉,拱手辩解道:“小人冤枉啊,我乃荆州襄阳人,姓郑名彪,已经从军五年,后来被分拨在龙驹将军麾下担任斥候一直至今,怎么会是被唐寇收买的奸细?”
见刘仁轨的试探没有唬住斥候,郑成功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原来你我数百年前是一家,同为郑氏子孙。既然你自称是卫将军的斥候,可有凭证?”
郑彪从怀里掏出腰牌上前一步交给偏将,再转交给郑成功:“这是我军的斥候腰牌。”
郑成功仔细查验过之后确认无误,继续问道:“把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哨探的原因,以及发现陛下的经过仔细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项上人头!”
“诺!”
斥候躬身允诺,讨了大碗水一饮而尽,滋润了下几乎干裂的嘴唇,这才拱手禀报:“启禀郑都督,事情是这样的。自正月初,卫卿将军便留下龙驹、郭淮两位将军驻守泰山郡,自己带着太史慈、杨游击、徐盛、羊侃四位将军率领七万兵马沿着琅琊国境内的山区悄悄向胶州半岛移动,准备从沿海包抄李世民的后路,与李征东前后夹击李世民,因此派出我等提前在沿海哨探。”
听了郑彪的话,郑成功与刘仁轨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唉呀……想不到卫将军的用兵竟然如此隐秘?已经进了沂蒙山区,我等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哦……对了,跟随卫将军出兵的还有庐江王呢!”郑彪特意补充了一句,“小王爷的武艺真是天赋异禀,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龄,一双刀剑已经使得出神入化,军中几无对手。”
郑成功与众将校俱都露出欣慰之色:“早就听闻庐江王乃是数百年一出的武学奇才,想不到传言果然非虚,此乃大汉之福也。”
顿了一顿,郑成功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又是如何发现的陛下被围?”
“我等进入高密县境内之后,发现了大量的唐军正在急行军。”
“有多少人马?”
“大约一万左右。”
郑成功抚须道:“然后呢?”
郑彪拱手道:“我等便悄悄跟在唐军后面十余里刺探,发现唐军把一座形似断舌的山岭给围困了个水泄不通。从远处向山上眺望,只见山顶黄罗伞盖飞扬,龙旗招展,隐约可见大汉御林军的甲胄。”
“陛下上岸怎么可能打着黄罗伞盖?我看这分明是唐军在挖坑引诱我们入围。”刘仁轨捏着下巴,一脸怀疑。
偏将留赞站出来反驳道:“万一陛下为了让青州的百姓看到大汉天子御驾亲征,为了鼓舞民心,特意打起黄罗伞盖来呢?”
众偏将俱都一脸为难:“留赞将军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仅凭打着黄罗伞盖就推断被围的队伍是不是陛下,还真有点武断。”
郑成功一脸烦躁的继续询问郑彪:“尔等没有上山刺探下真假?”
“回都督的话,断舌山并不高大,高约两百丈左右,方圆不过五六里,几乎被唐军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等试探了几次,实在无法靠近,因此不敢强行上山。”郑彪拱手作答,一脸诚恳。
郑成功蹙眉沉吟,左右为难。
这件事压力最大的不是刘仁轨,也不是其他的将校,更不是青州水师的五万将士,而是他这个主将。
虽然天子被围的消息让人措手不及,虽然疑点重重,但只要不能彻底排除,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郑成功也不能作壁上观。
万一被困的真是大汉天子,而郑成功又见死不救,或许刘仁轨没事,其他的将士更没有事;但他这个主将隔着高密只有一百里路程,却不发救兵,怕是将会落下满门抄斩的大罪。
从这一点上来说,秦琼心急火燎的出兵和郑成功的心情完全一致,天塌下来砸不到副将,却会全部压在主将身上。一朝天子一朝臣,君王被围却见死不救,只要有人进几句谗言,他们这些主将就算被诛灭九族也并非不可能。
由此可见,秦琼得知刘辩被围后仓促出兵并非鲁莽,一来是感激大汉天子的知遇之恩,二来也是担忧自己的处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