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完好无缺,秦凌松了好大一口气,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扯到面前,两个人都为这意外的动作定格了几秒,他的眸色变了又变,忍耐了许久的心终于还是倒塌了,最后慢慢收拢双臂,将她揽入怀内,将她紧揉在怀里。
本还以为自制力会比想像中好,没想到……还是无从抗拒。
那就,这样吧。
从见到秦凌第一眼就已经呆住的顾晴,此时血液全部向脑袋急速倒流,被他圈抱住的全身似火烧火燎,脑袋怔了好长一会儿,拼命将咬嚼成烂泥的食物吞入小腹,缓了几秒神,迅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怀抱里有她那种温热真实的感觉,让他全然放弃再去想以后。
顾晴仰着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看他,双瞳闪起晶莹剔透的波光。
秦凌看她一眼,唇边漾起一丝动人笑容,忍不住莞尔,温言柔语:“小丫头。”
顾晴给他温声低语惊到,脸上的微讶恰到好处,紧盯着秦凌的眼神仿佛不只是意外,然后又有几分顾忌,秦凌却对她愕然的表现十分坦然,对顾晴笑了笑,“别呆了。”手臂顺其自然地搂过她的肩膀,唇瓣弯出深深的弧度,笑意几乎溢满眼底,亲昵无间地,“去我家跟我住在一起好不好?”
顾晴失措地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反常的秦凌,“秦经理,你怎么了吗?”
秦凌微笑地摇了摇头,“什么怎么了?我现在有什么不正常吗?”
顾晴大力地推开他,由于太过突然,秦凌被推得往后倒,脑袋撞到了门框,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跟表面看上去柔弱的样子不太附合,他头痛地用手揉着后脑勺,苦恼地道:“有你这么对哥哥的吗?”
顾晴愕了愕,“你说什么?”
秦凌站定身子,看着她平静的阐述:“晴晴,我是你哥哥。”
顾晴又是一愕,敏感的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心慌,“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凌几步走上前靠近她,深吁口气,他双手按在她肩头,俯首对上她的黑瞳,放低声音到让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晴晴,你听清楚,我是你的哥哥。”
顾晴倏然愣了,呆若木鸡,只圆睁双眸骇然看着他。
她的反应令秦凌唇边浮起一抹无奈和隐约的苦涩,秦凌也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松开她的肩膀,几乎是很快就冷静下来,用理智告诉她:“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里是医院,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验DNA。”
“那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和我说。”回想起这段时期以来她和他的相处,那些若有似无隐隐约约的关照,曾经她一直把那些关心和爱护当作是异样的情感,她的说话虚弱到了断断续续。
“我原本没有打算要告诉你。”没想到他还是说出口了。
顾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比他刚说出的真相更让她不能接受,情绪有些波动,执着地重复问道,“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因为我之前认为不告诉你事实,你会过得更加好。”他低下脸来,灼热的眸子深深盯着她,“我现在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让我来照顾你,知道吗?”
“我……我……不、不明白……”无法接受的顾晴震惊地一步步退后。
从小她就想要有个亲人陪在身边一起生活,弱小的她更是渴望有个大哥哥能保护她。
这种渴望一直日渐增加,虽然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在顾安素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但内心总是流露出渴切的心情,这样的想法一直陪着她渡过了整个童年,后来遇见了都娜和澈文,更让她羡慕。
她就有哥哥了,但此时她的心里除了陌生和震惊,再没有其他感觉。
顾晴低脸垂眸,一声不发,看着她无法接受的模样,秦凌轻轻叹了声,“我知道很意外。我去年才知道你是我妹妹,那个时候你在人事部,后来你调到了我的部门,其实我就是存心想瞒你,能瞒多久是多久。也因为你身边有慕言,比起我,他保护你的能力更大,那时根本不需要我。”
顾晴抬起脸将视线转向他,问得很认真:“你怎么知道我是?”
秦凌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似的,既头疼又没有办法,“母亲和父亲离婚,法院把我判给了父产,当初母亲怀着你时被父亲知道了,那时候父亲还很穷,又是已经离了婚,就任由母亲离开,本来这事只有父亲和外婆知道,有一次父亲和外婆俩人碰到一件事吵昏了头把这事抖了出来,我无意中站在门口听到了,后来有人提供了你的线索给我,经过认证,你确实是我的妹妹。”
顾晴也想到妈妈告诉她的话,一部分的事实和秦凌说得一模一样。
气氛变得凝重。这是段难耐的沉默,她面临着秦凌的摊牌,感觉到本该和她保持平行线的人正在向她靠近。她知道他要走进她的人生,她期待又忐忑,他的手伸上前轻轻掠开她遮住额间的头发,动作细腻温柔,这唤起她心里的伤心,眼泪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