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这两个字此时在我的耳中是如此的亲切,原来这女人是讲的中文,我说吴宸怎么跟她交流得那么畅快。
我表示自己从来没这么兴奋过,一路小跑着跑了过来,因为体力透支,这一路跑的踉踉跄跄的,吴宸赶忙过来接我,按着我的手说道:“这女人叫阿红,我跟她说我们是做生意拉货的,路上碰到了劫道的。”
我连忙点头,走到了近前,学着吴宸双手合十喊道:“阿红姐姐好。”
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很薄的粗布衫,面容是健康的小麦色,也是双手合十对我道:“你好,你好,快进屋,屋中简陋,别介意。”
这女人倒是很健谈。
屋里确实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黑漆漆的椅子,有个只穿着破烂衣服却光着大腿的孩子蹲在地上玩泥巴,看到我们进来,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
“孩子他爹一早就去上地了,家里只有我们娘俩,两位大兄弟别嫌弃,随便坐吧。”
女人笑着说道。
“大姐东北人啊?”
因为我去过东北,自然对她的口音很熟悉。
“是啊!”
提到东北,女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些遗憾和向往? 的神色。
说完这句话,她赶忙端了两碗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跑到一边的炉子上端下了一个电饭锅的内胆放在桌子上,掀开了盖子,里面热气腾腾的翻滚着一锅热粥。
“家里也没啥能吃的,我刚才听这位大兄弟说你们两天没吃东西了,就先喝点粥吧!”
我和吴宸这会确实饿懵了,也不矫情,自己盛了一大碗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女人拉了个凳子,拿了一盆很绿花花的菜叶子开始捡菜,看到我看她,她莞尔一笑:“家里穷,没啥可吃的,就一些烂菜,不捡一捡真的是没法吃。”
说完,她惆怅了叹了口气:“要是在东北老家,肯定给你们好酒好肉招待着。”
东北人直爽,好客,即使是在异国他乡,阿红依然没有改变她的性格,对于我们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同胞,她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我笑了笑:“这就很好了,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两天吃的啥,就那种发霉的饭团子,一天一顿,一顿就一个,好悬没把我们饿死。”
阿红眼中露出了悲悯,可怜的看着我:“唉,这鬼地方就这样,穷,破,烂,打家劫舍啥的经常见,哪有咱家乡好啊!”
我是个嘴巴快的,直接就问到:“那您咋到这来了?从最北边到这最南边来,受老罪了吧?”
问完之后我看到吴宸瞪我,我就后悔了。
果然,阿红很痛苦的说道:“还不是自己鬼迷心窍了,不都说南方好么?想着什么到了南方可以找到出路,我这不就到了海边了么,结果被忽忽悠悠的整进了传销组织,然后又被人贩子卖到了这边,这下好了,出了国了,人也被卖了。”
阿红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和自嘲:“这人啊,就不能太叛逆,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想想我出来的时候才十八岁,今年二十四了,整整六年,我家里人不知道得担心成啥样。”
二十四!她才二十四岁!就被无情的岁月折磨的跟三十多岁似的,痛苦的磨难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悲伤的皱纹,我刚才还认为她三十多岁呢,哪里想到这么年轻?
我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咋没想过跑回家?”
阿红苦笑了一下:“哪里那么容易啊!再说了,我也没脸回去啊,我回去怎么见我的父老乡亲,怎么见我的父母?”
说道这里,阿红已经流下了眼泪,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子,只是流泪,没有泣不成声已经是极好的了。
“妈妈!”
那个小孩看到自己母亲哭了,赶忙跑过来钻进了阿红的怀里,敌视的看着我,以为我欺负他妈妈了。
阿红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没事,去吧,玩去吧!”
男孩却依然赖在她的怀中,不愿离去。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他会说普通话?”
阿红笑了笑:“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他的一点东西了,你要知道,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孩子,长大了不是挨饿受穷的命,就是土匪的主,我只能给他一点其他的理念,起码让他多学了一门外语不是么?”
阿红艰涩的苦笑,外语……
我和吴宸喝了粥,休息了一会之后准备起身告辞,阿红却拉住了我们,从屋子里拿出了两套衣服给我们俩:“换上,你们这样的穿戴在这里太扎眼了,听我的,这里都没啥好人。”
我和吴宸对视了一眼,阿红赶忙抱着孩子走了出去,顺带把门给我们关上了。
“换上吧!”
吴宸说了一句,我们两个抓紧换了衣服,走了出去,阿红却直接帮我们把手里的旧衣服丢进了炉子中烧了,然后又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小塑料皮包着的东西,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这是我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