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的回忆(短篇小说)
吃过饭,良宝在刷碗。我问良宝,“姨妈不在了,就你一人,挺孤单的,为何不找个妹子陪着你?”良宝摇了摇头说,“说起容易,你晓得山里找个妹子要好多钱?”我摇了摇头。良宝伸了两个指头。我说,“两千?”良宝说,“两万。”
我吓了一跳,因为良宝就这两间破房子,屋里除过两张小床,几件下地用的农具,几个竹筐和几件锅盆,就再也没什么东西了。总共加起来也卖不了一千元钱。我就说,“要不,你还是去西安吧。到哪个饭店当厨师,随便一年就能挣上一万多。过不了两三年,新屋和妹子都有了。”良宝说,“我是早就想出去打工了,可就是担心家里的房子和田地没人管。”我说,“就让别人种嘛。你一人不可能忙着外面,又顾着家里。黄瓜没有两头甜嘛。”良宝说,“也就是。”
这时,我想朝他打听那妹子,说,“刚才在路边见到个好漂亮的妹子。真没想到咱这山里还有这样的妹子,简直跟仙女一般。”良宝笑道,“爱上了吧?”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那道不是,就是觉得这妹子真是好漂亮,而且身材也极好。”良宝说,“你说是许晴,晴妹子,她可是咱这四村八乡里最水灵最清秀的妹子,今年只有十六岁,才初中毕业,跟着父母给人家唱戏呢。”说着,便做出十分认真的样子,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作媒。”我脸上有些发烫,连忙说道,“我还是个学生。”
吃过饭,没有午休,我就要出门。良宝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她家就在竹山冲。”我说,“是不是她家门前有个水塘?”良宝说,“是的。”我说,“那我晓得,她爸爸叫许老倌,别人家有了红白喜丧,他老是给人家去吹唢呐。她妈妈过去在县剧团呆这,会唱花古戏。”良宝连忙说,“是的,是的。”
竹山冲离秀灵只有四五里路,一条依山傍水的山间小路直直地通往那里。从那里再往南走三五里有个蓝湖,是用山里的几十座山峰筑成大坝修建的,湖区有几十里的纵深。过去我们上小学时,老师每年都要带我们去那里春游。那里曾留下过我许多美好的记忆。
我顺着山坡下的那条通往湖边的小路走去,已经几年没再从这条小路上走过了,小路上的树林和草地,还有那坡上坡下的情景,多少显得有些生疏了,但模样还是没变,只是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我的心被一样让我着迷的东西吸引着,这让我对眼前的一些充满着亲切与好奇。
太阳不知何时从云层里出来了,明晃晃地照在山路上。山间的小路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冷冷清清,十分地安宁。走了约二十分钟,从一个山坡上出了林子,下到山坡下,就见路旁有一个水塘。水塘边是一片平平展展的谷场。谷场边上,背靠着青山,建有一大排整齐的房屋。房屋新建不久,刷着白色的涂料。这可是当地少见的宽敞漂亮的房屋。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许老倌家的房屋是一栋十分陈旧的土坯房,就和良宝家的房屋一样。
这时,我见有位老人从对面的小路上走来,就问道,“老伯,这可是许晴她家?”老人一怔,朝我打量了一下,说,“是的,这就是睛妹子家的房屋。”接着,又朝我问道,“你可是许晴的对象?”我笑了笑说,“我是她的同学。”老伯歉意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来到许睛家的门前,可是,还是见不到想见的妹子。因为天气还冷,人家恐怕都在家里烤火呢。我站在水塘边的一棵树下,无奈地朝着屋门那边张望着。阳光下本来没风,可是,水塘边上却是冷风不断,让我感到有些寒冷。
我把冰凉的双手放在裤兜里,在水塘边的树下站了许久,可是,许家的屋门一直是关着的,好像家里没人。我走到门前看了看,门上并没有上锁,显然屋里是有人的,可是,里面好像没有一点动静。
过了好一会,那位老伯又从原路上回来了,看到我还在水塘边的树下站着,好奇地问我,“这位同学,你为何还在这里站着?”我有些难为情,就撒着谎说,“他家没人,我在这里等一会。”可老伯说,“怎么会没人呢?”说着,便走到睛妹子家门前,推开了屋门,朝着里面喊道,“晴妹子,你的同学来找你了。”
听着这话,我吓了一跳,想赶忙跑掉。可是,一位红衣妹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朝着我这边看着。我感到十分地尴尬,想跑跑不了,想呆呆不住,心里咚咚地擂鼓狂跳。
那妹子朝我大大方方地走来,十分客气地说,“你是良宝家的林伢子?”我叫罗兴林,过去我在这里时,人们都叫我林伢子。我一听她认识我,有点受宠若惊,问,“你怎么晓得我?”因为我过去从未见过她。
她说,“我怎么不晓得?你姨妈与我家还是亲戚呢。你姨夫就是我堂伯家的老表。”对这种复杂的关系,我搞不懂,也不想搞得那么清。我整个心里只想着这个妹子。我就问,“可是,我过去为何没见过你?”
她用手理了理被风吹在眼前的头发,朝我很妩媚地看了一眼,说,“我还去过你姨妈家吃桃子。”我姨妈家有几棵桃树。每年夏季都能结很多的桃子,又鲜又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