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非凡的气力和智慧,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芸芸众生所无法抗衡和比试的。”
阿塔瓦尔帕王子却不服气地说,“父王手下有数十万大军,别说一人一枪一刀杀过去,就是一人一口唾液,也能把他淹没。”旁边的安娜公主对父王规言宽劝说,“王兄所言极有道理,一种怪异天象岂能预示凶兆,道破天机。”
听爱子们的劝说,瓦伊纳·卡帕克大帝情绪似乎有了些安慰,但他还是不放心,就让阿塔瓦尔帕王子把基多最有名望的祭师叫来再对这种天象进行测算和破解。阿塔瓦尔帕想了想,就让哈亚去把查尔库奇马叫来。
大概没过两三个时辰,查尔库奇马就赶过来了。查尔库奇马是王宫祭师,也是阿塔瓦尔帕王子的亲舅舅,大王宠妃帕丽亚的亲哥哥。在印加祭师相当于**官,执掌国家的刑法,主持王宫庆典仪式等,有很大的权力。所以,祭师一般都是由印加大王的叔伯兄弟来担任。
查尔库奇马来到瓦伊纳·卡帕克大帝的屋室里,恭敬地匍跪在大王的床边,静候着大王的问话。大王就让身边的安娜公主把通贝斯信使所讲述的征兆对查尔库奇马细说了一遍。查尔库奇马点了点头,便低声对大王说,“至高无上的印加大王,以微臣之测,此乃凶灾大祸之先兆。”瓦伊纳·卡帕克大帝神色一怔,忙问,“何以见的?”
查尔库奇马显出惶恐惧怕之色,对大王说,“据征兆之迹象,此人只怕是那个自称为孔蒂奇的大胡子神灵。孔蒂奇神灵能腾云踏雾,驾船飞天,是专门惩强扶弱,抱打不平的。他要是在哪里出现,哪里的人就会灾难当头,大祸降临。”
瓦伊纳·卡帕克大帝本来就对通贝斯出现的异常征兆感到心惊胆悸,再一听查尔库奇马大祭师的话,心里更是心慌意乱,忧虑不安。他挥手让查尔库奇马和守在身边的亲人们退下,想自己静静地躺上一会,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累了,想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会。
等大家离开后,屋室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想睡上一会,可是,眼睛一闭,就见有人来报,说位于基多边界的卡兰克省生了叛乱,叛乱者疯狂凶残,野蛮成性,把他派驻的省督和官员全部杀光,并把他们的肉生生地吃掉,把他们的心脏和头颅拿着作祭祀。他一听,怒不可遏,差点要气晕过去,心想这些北方蛮族野人真是作恶成性,驯教不化,竟敢如此胆大猖獗,简直是在与他这个至高无上的印加国王进行公开挑衅,如果不将他们斩光杀尽,就消除不了他的心头之恨,就起不到杀一儆百,威镇四海的作用。于是,他当晚从库斯科京城日夜兼程赶往基多,调集军队,亲自率军统征指挥,很快就将数万叛军包围,并不惜一些代价迫使他们投降。之后,他便下令将投降的叛军俘虏带到两省交界的大湖边上,将他们全部斩。当时,叛军官兵的血把整个亚瓦尔科查湖的湖水都染红了。以此来让他们的后人牢记他们的罪行与惩罚。但是,扫平了叛乱,凯旋班师之际,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道有种忧伤悲哀的感觉:居然有人胆敢在他当政期间谋反叛乱,而且是惨无人道,迫使他不得不采用以暴治暴的方法平息叛乱,从而使他可能因此得罪于太阳神,落下个残暴杀降的恶名。他知道在印加王维拉科查时期,也生过昌卡人叛乱之事,而维拉科查大王非但没有杀降,反而安抚受降者,使得印加王国百余年来一直安宁平稳,国泰民安。
就在他为此而郁闷烦心之时,突然听到一声乾坤巨响,便见一个身披长袍的白脸巨人乘着一艘带着翅膀的大船从海面平波中腾空而起,越至蓝天白云的高空之处,朝着他大声喝斥训导,“你可知罪?”他连忙匍地跪拜地答道,“至高无上的孔蒂奇神明,印加王瓦伊纳·卡帕克大帝深知灭杀降军之罪,请神明饶恕印加大王之罪吧!”
可孔蒂奇神明却说,“此罪深重,不可轻饶,即使我饶过了大王,但太阳神也不会饶过大王。”说完,便在天地间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便见一片熊熊烈火在天边燃起,并迅地朝他扑来,他吓得一边拼命喊着呼救,一边失魂落魄地朝着王宫跑着。但是,不管他跑到哪里,死亡之神却总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而且越追越近,眼看漫天大火就要烧到了他的身上,他惊恐绝望地大喊一声,就觉得自己已经昏死过去。
这时,帕丽亚王妃把他叫醒,“大王咋了?”大王惊愕地睁开眼睛,见屋内闪着油灯的亮光,四周坐着华斯卡尔、曼科、阿塔瓦尔帕王子和安娜·雅玛公主。他们都在用一种担忧和疑惑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而他却正躺着爱妃帕丽亚的怀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并没有死,而是做了一个恶梦。
虽是从恶梦中醒来,但梦中的恐惧和预示却让他惊魂未定。他静静地躺在爱妃的怀里,急促地喘着气,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象急骤的雨点一样。他知道这个梦不是个好兆头,因为根据印加人解梦之说大火烧身是病与死的先兆,而无处藏身则预示着在劫难逃。印加人不但特别地相信迷信和巫术,还特别地相信天象和梦中的预兆。而这惊魂的恶梦仿佛是在向他传递着一个十分可悲和可怕的讯息:那就是他将会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