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这是逍遥峰,翠竹临海,当初供奉林小舞在此练剑,副楼主为她种了这片竹林,还有这一大片竹屋,并在山后专为她盖了马厩和万兽园。后来林小舞练成了剑心通明,于拜剑红楼再无抗手,便一人一剑远赴蓬莱仙岛,这里也一直空着“,
陆鸿略一点头扫了一眼前方清脆的竹海,此时天色已晚,但这随风拂动的碧绿翠竹却是让人心旷神怡,几间竹屋于林中点缀的恰到好处,陆鸿倏然间想起孙瑶种下的那一片桃花林,一样的乱中有序,一样的仙气渺渺,好像笔法名家醉酒后的狂乱草书。
其实修界各宗派的外门弟子都比正式弟子要矮上一头,拜剑红楼也不例外,寻常外门弟子要么被分在伙房负责伙食要么被分在丹房做看炉童子要不然就分到仓库打下手,名义上是外门弟子,实际上不过是打杂的。
陈风当然不敢将陆鸿安排到那些地方,这可是大师姐的意中人,只要他随便在大师姐枕头边阿不,耳边吹吹风自己就有得受了,反正现在要卖他人情,索性就卖个彻底。
“有劳师弟师妹,师兄感激不尽“,
陆鸿以师兄自称,老神在在地向三人施了一礼,三人知道他记住了今天的人情,心中大喜,连忙还礼。
陈风又从乾元袋中取出两枚玉简,道:“陆师兄,这是本门入门的红尘心法和配套的剑谱,以陆师兄的造诣自然看不上这些,但日后或许用得上也说不定“,
陆鸿接过玉简又道了声谢,与三人略叙了会儿三人便告辞了,陆鸿独自步入竹林走向竹屋。
两边翠竹碧绿,随风轻摇,走过一株绿竹时一道剑痕映入眼帘。陆鸿心中一动驻足细看,只见剑痕清浅,好似孩童用小刀胡乱刻画,但其中一股仙气却是凝而不散。
再看两边,林立的一排排翠竹上竟都有剑痕,心中好奇,但此时天色已晚,他默默记在心里,留待明日细看。
竹屋内没什么摆设,不过一张床,一个几案,几条椅子再加屏风等物,陆鸿随意擦了擦遍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运气吞纳。
体内玄功不知不觉运转一个周天,背后三柄剑上符封轻扬,剑身如受他身上剑意所感,随之轻轻鸣颤。
他腰上的正阳剑虽不如这三柄剑,但也颇有灵性,只是与这三柄剑不同,正阳剑的纯阳罡气竟忍受不了陆鸿一身强大剑意,金色的气流如受牵引般流向陆鸿体内。
那股炽热的灵气沛然入体,陆鸿豁然惊醒,忙止住玄功,散去周身剑意,驱使体内那股纯阳罡气倒流回剑身。
陆鸿松了口气,轻抚着正阳剑道:“小家伙,不要调皮,你还承受不了这等霸道的剑意“
若虚峰,清泉旁,大树下抱剑入眠的青衫少女突然惊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向逍遥峰。
过不多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剑意便突兀地散去,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少女轻声呢喃道:“这剑意,是陆鸿那个可恶的家伙来了么“,
逍遥峰,竹屋外有脚步声传来,陆鸿将正阳剑收回腰间,道:“秀才,进来吧“,
很快便有人推门而入,李秋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见到陆鸿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笑道:“你果然进入了拜剑红楼,我就知道你不会失手的,太好了“,
陆鸿笑了一笑暗运灵璧术,道:“云雀道兄呢?“,
李秋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壶想要倒一杯茶,然而壶中却没有一滴茶水,他也没有在意,笑道:“道兄将我送到这里就去迎宾楼了,他说进了红楼便各自筹划,暂时还是不要相见的好“,
陆鸿颔首道:“道兄考虑的很周全“,
李秋实看了他一眼,道:“陆鸿,道兄说你偷拿了阮姑娘的荷包,这次虽然如愿以偿拜入红楼,但手段嘛有点卑鄙“,
他说着咳了两声。
陆鸿不以为意,道:“胡说,我们剑客之间的事,能用偷吗?“,
李秋实道:“不告而取不就是偷嘛“,
转头看到陆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李秋实忙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陆鸿靠在枕头上,双手垫在脑后,道:“秀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与道兄此次进入红楼可不是为了拜师学艺,今日之后便将如身处荆棘之中,立足之处遍布杀机,你可要小心行事,小心说话“,
心里默默想着今次虽然得以进入拜剑红楼,但一来就得罪了阮泠音,以后少不得要麻烦。
他并不知道这次惹出的麻烦根本就等不到日后,才一天他的麻烦就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谣言尤其如此,陆鸿踏上逍遥峰起关于他和阮泠音的风言就已经开始了,起初不过时几名弟子晚饭时提起这件事,都对那位冷傲大师姐的情事津津乐道。
原本不过是诸如“大师姐对陆鸿心生情意“,“大师姐赠送陆鸿荷包,有意与他私定终生“这类的流言,其后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
剑茶会后天色已晚,阮泠音与一众宾客一同回到拜剑红楼,隐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