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
陆鸿瞳孔微微一缩,手指不经意间扣住了腰间的挂佩。
“他是什么时候和无尘有所往来的?”,
嵇少康道:“很早以前”,
“早在他发动叛变之前?”,陆鸿问道。
嵇少康点了点头,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眼中的黯然却十分明显。
他自小痴迷于剑,对家中事务疏于管理,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对此心里一直存有愧疚,偏偏这个儿子已经大了,他一心要往邪路上走谁也将他拉不回来。
邪路...与其说是担心嵇少安走上邪路,倒不如说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嵇少安能在陆鸿的手里翻起什么浪花来。
村长的安排是对的,杏花村的剑道传承只能传给陆鸿,不能传给嵇少安,他永远也不是陆鸿的对手,就算与无尘联手...,呵,那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禅隐的那个传人表面上看着是个雅僧,实际上却是魔已入心,论智论武论传承底蕴陆鸿与他都是在伯仲之间,但两人若是当真要全面开战,第一个死的一定是嵇少安。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嵇少安飞蛾扑火,但却无力阻止什么,就算他是剑中圣手也不行,在墨清绝留下的霸剑图和村子里积累千年的底蕴面前,一个剑中圣手和一个嵇家分量还远远不够,他唯一能寄希望的就是陆鸿看在嵇家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能留绕嵇少安一命。
“这么说来,无尘对我早就起了杀心了”,
陆鸿这时却还顾不上嵇家,顾不上他的父子亲情,他的心里只有一阵阵后怕。
上一次回杏花村的时候,嵇少安叛乱被平之后和莹一起逃离杏花村,云雀择机追踪在后,之后两人于杏花村碰面。
“你觉得嵇少安的背后,除了魔师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
“一定有”,云雀道:“而且很可能是与我们很熟悉的人”,
“此次你们杏花村内,嵇少安勾结长老会意图取你而代之,稻香村里的几个老家伙也蠢蠢欲动,时间上太巧合了”,
“自始至终这件事都太过古怪,三村的人忽然就知道了暂时压制肢鬼幼种的方法,各村的人转移到了这里,杏花的嵇少安和稻香的长老会又在所有人都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发难,而在这个过程中,却有一个地方始终都坚如磐石”
从那时起云雀就已经开始怀疑无尘,其后无尘也到访禅隐,参禅院也发生了变故,以言语混淆视听。
“肢鬼幼种的秘密是你,我和云雀三人最先得知的,本不该这么早就泄露出去,但三村掌权的人却偏偏早早的就知道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大师是说......”,
“我们三人中,有人已暗中加入了财神阁”,
无尘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至今还历历在目,陆鸿却只觉得心冷。
随着法相寺的建立,许多谜题的答案已经浮出了水面,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当初嵇少安在杏花村发动的叛乱和稻香村长老会的动乱一定与无尘有关,想到他一面在暗中操弄时局,一面自己作局到两人跟前挑拨离间陆鸿就觉得心冷。
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挑拨,而是要混淆视听,把这潭水彻底搅浑,不让任何人查明真相,然后再在两个人的心里各插上一根刺,将以往的信任糟蹋的一丝不剩。
他成功了,那次叛乱的所有证据都已被毁去,而三传人自那之后就分道扬镳,谁也不敢再信任谁,原本连理同枝的杏花,稻香,禅隐三寸各自都修筑了一条壁垒......
无尘......
陆鸿手指慢慢收紧,与庄姜和冯妖妖不同,有着雅僧外表的无尘时常让人忘记他深沉的心机和可怕的野心,自己对他并不是完全信任,但还是无法避免一时的大意。
“四叔可有调查无尘?”,
嵇少康是一柄利剑,他背后的嵇家却是一张网,一张用来网罗鸟雀,捕捉蛛丝马迹的大网,论收集情报的效率,嵇家不见得比苏芬调教的雀儿差。
一直以来这张大网都是掌握在孙瑶的手里,但嵇少康对分布在大胜关内的嵇家侍从一样有调度之权。
嵇少康点头道:“对无尘的调查早就开始了,但收获的情报却不多,金刚门的大火和白马寺的尸变是无尘师徒一手策划,背后还有一个叫媸无颜的女子出谋划策......”,
“果然是他,还有媸无颜”,
陆鸿眉头凝起,道:“四叔,少安那边不必担心,无尘若是打定主意与我生死相向,少安第一个就会被他推出来挡在前面,届时还请四叔出面,把他带回嵇家好好管教,无尘那边四叔请继续说”,
察觉到嵇少康心情低落,陆鸿旋即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因而先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饶是嵇少康的心性早已磨炼的古井无波听了他贴心的话也大为感动,道了一声谢后强压着起伏的心绪,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无尘已经加入了财神阁,这一点我确信无疑,法相寺的建立与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