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铁衣根基雄厚,五感敏锐,即便敛去了气息又贴上了隐身符陆鸿和薛沉鸦仍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着一丈的距离。
往前绕过两座山峰,在山间小道尽头处的山谷外,裘铁衣一步踏入,就此消失。
他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薛沉鸦眉头不禁一蹙,传音问道:“阵法?”,
陆鸿细看了一看,点头道:“五行迷阵,兼有幻术加成,应是庄姜布下的”,
“有破解方法吗?”,
“唔,我只能尽力一试”,
关于布置剑阵的典籍陆鸿早便开始研习,虽然碍于灵石和灵气等方面的限制还无法布阵,但在破解之法上倒是有几分见解;尤其近日观摩了语真施展禁制的手法后让他感悟颇深。
“有把握吗?”,
薛沉鸦问道。
陆鸿道:“有几分把握”,
薛沉鸦心中不免忐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鬼影双煞和裘铁衣进入迷阵之中的,万一破阵失败被人发现,光是这两人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只能再问道:“有几分把握?”,
“有四...五...六成把握”,
陆鸿支吾地道,显然自己也是信心不足。
薛沉鸦道:“我们暂且不进去,先在此静候”,
“别啊,裘铁衣和鬼影双煞刚回来,一定有事要向庄姜回报,现在若是不进去恐怕永远都听不到了”,
“放心,破此迷阵我至少有七成把握”,
他随口一说就又多了一成把握,却不待薛沉鸦拒绝便即悄悄摸摸的下了山,走到迷阵之前取出子午神兵,二话不说先破入阵中。
他的身影旋即消失在薛沉鸦眼前。
“恩?”,
薛沉鸦不禁眉头一凝,却听陆鸿传音道:“薛兄,快进来”,
薛沉鸦心中虽然觉得不安,但却依言走了进去。
他甫一进入眼前的景象便即一变,山川草木全部消失,野兽的咆哮声和毒虫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消失在耳边,取而代之是重重迷雾,人在其中伸手不见五指,陆鸿距离他还不到一丈远他已看不清他的脸。
他心中不禁一动,他日常视物所用的并不是肉眼,而是心眼通,万物在他的心眼通之下都无所遁形,但这阵中的迷障他却看不破。
陆鸿四下里看了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五行生克,天干地支,梅花易数,山河烟锁阵,庄姜居然能摆下如此阵法?”,
“小心了,薛兄,这里看似广袤无边,实际上却只有几步之地,要是稍有不慎,出了偏差,我们两都是性命不保”,
薛沉鸦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偏要进来,我还慎重的了吗?”,
“额......”,
陆鸿只好默默地计算着方位,手里的子午神兵转化五行,口中默默念着:“风、火、山、泽.....子、丑、寅、卯......”,
走几步,停几步,待五行对上,方位算准便再次向前。
薛沉鸦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如此约莫有一刻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但在两人看来却好像煎熬了许久,陆鸿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向前再踏一步,四周的迷雾终于消散,又一次看见山,看见谁,看见皑皑的白雪,陆鸿一直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传音给薛沉鸦道:“薛兄,我们走出迷阵了,记得刚才的方位,待会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们仍旧按照这个方位,反着走出去”,
“变故?”,
薛沉鸦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此番行动总感觉有一些怪异。
陆鸿却小声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走出山河烟锁阵,山谷里的情形已经变得十分清晰了,这山谷三面环山,但出口却也有三个,往西,往东各有一条小道,只有正北方是死路。
山谷中有几间临时搭建的小屋,在小屋中进进出出的弟子无一不是穿着儒衫,头戴儒冠,腰间佩剑。
“平湖书院,贤文馆,鱼龙书院,天心阁.....果然是这里”,
待看清他们的穿着后陆鸿心里当即便是一动。
这几日来儒门分支互相残杀,凶手令人捉摸不定,谁也说不清究竟是谁下的毒手,而偏偏这一灾祸蔓延的极快,几乎所有来到北域的儒门宗派都被牵扯了,直到看见眼前的场景陆鸿才对自己的猜测确信无疑,的确是有人冒充各书院的人犯下累累血案,再嫁祸于人,由此引发儒门各宗派的内斗。
薛沉鸦传音道:“我们现在退走,只要把儒门的人带到这里来,一切自会真相大白,庄姜自然有他们来对付”,
“唔...现在退走吗......”,
陆鸿摸了摸下巴道:“我也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恩?”,
“小心”,
陆鸿一把将他拉过来,两道乌光旋即风扫而过,利刃将他方才所处的空间完全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