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手中的木梳忽然停止了动作,阁中的女子静静看着镜中的面容。
精致的铜镜旁还放着一张人皮面具,额头处有一点梅花妆。
镜中的那张脸却是艳如桃李,细眉弯弯,眼角狭长,面上颇多妩媚。
世上狐妖万万千,狐女们多长着一张妩媚脸,只有北海狐族例外,涂妖山的狐妖则难以免俗,倒是难得她在平日里能完全掩盖住自己妩媚的风姿,变得那么大方,那么端庄。
寒夜里清风忽至,枝叶扑簌簌的声音便即和乌鸦的叫声一起传来。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今晚的风还真是应景。
夏纱又梳了梳头发便即将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
这几日正值大婚将近,戏城里访客甚多,少君既要招呼客人又要准备婚礼,忙的脱不开身,自己也便不去打扰他了。
依照关中的风俗,婚期将近的女子也不宜再抛头露面,少正冶和狐族其实都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她却在乎的很;以前她也不喜关中的繁琐礼节,但现在却越发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唯有如此繁琐才能看出彼此对婚礼的重视。
唯其重视才会倾注心力去投入,去付出。
而对于也已投入,付出了许多的事物人们总是会多几分珍惜的。
她当然也不会让少正冶一个人付出,关中所谓投桃报李,伉俪情深她也是恪守着的;此时她身旁衣架上那件镂金的喜服便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上面的每一个竹叶花纹都是她亲手秀出来的。
她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这时却已经幻想着洗手为君做羹汤了。
她天资极好,学易容术时前后不过半年就学会了,但这件喜服却绣了她整整半年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受过伤,即便是当日屠妖之祸也是有惊无险,但绣这件喜服时却好几次扎到了手指......
这件喜服耗了她这么多心血才绣成,所以她已情不自禁地幻想起少正冶穿上喜服时的模样了。
他身形颀长,易容端正,这件衣服应该很衬他。
婚礼时他也会摘下那张恶鬼面具的吧,身为一城之主,总不会带着一张面具行婚礼,他也不会那样对自己的......
踏,
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外缓步走来的人显是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否则以他的修为不见的就不能无声无息地走到门前。
很快,淡黄色的木门上就映出了一道身影,那人既不敲门也不进屋,只躬着身子恭敬地站在门外,道:“夫人,小国主的驸马,陆先生已经安置好了”,
每晚这个时候刘文典都会到暖香阁向苏夫人夏纱汇报雀儿们的消息。
在戏城,城主夫人并不是一个摆设,夏纱是掌有一定权力的,少正冶对此并不过问,他的确需要人替他分忧,而夏纱正是他最信任的人。
目光从喜服上收回,夏纱轻声笑道:“听说小曼的夫婿陆先生是当世奇男子,可惜当日在万灵大阵中走得匆匆,没能见他一面;文曲,你觉得此人如何?配得上小曼吗?”,
刘文曲笑道:“小的与陆先生攀谈不少,确是风雅之人,气质不俗,若他的剑法果真如传闻中那样是天下第一剑那和小国主倒的确是天作之合”,
“并且这几日根据外面的雀儿回报,陆先生的红尘剑阁已经开建,一宗之主的身份已经底定,日后纵不能问鼎天下想必也能称雄一方”,
红尘剑阁才刚起了几座大殿,有的地方连地基都还没有打好,上层构架尚不完整,拜师的人更是连一个也没有,说起来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但刘文曲却已将其视作不可忽视的后起之秀。
夏纱笑道:“那便好,小曼是小国主,再过几年就是青丘国国主,陆先生这一宗之主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他”,
顺手拂了拂颈后的长发道:“你继续说”,
“是”,刘文曲道:“今日雀儿还回报,魔师已经从大胜关返回了”,
“哦~,大胜关的事已经了了吗?”,夏纱奇道。
刘文曲摇头道:“封魔台的封印被魔师打开,肢鬼破封而出,财神阁的目的本已达到,但不知为何魔师又突然用万尸大阵将肢鬼困住,其中缘由雀儿们还在探查”,
夏纱想了想,道:“人手不够的话就再多撒几只雀儿,财神阁此次布局不小,魔师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小的记得了,回头小的就加以布置,加派人手,务必把大胜关的消息打探的明明白白”,
刘文曲接着道:“被安置在外城的财神阁诸人这几天都很安分,没有什么动作,庄姜,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