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亏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岂不闻‘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不错,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言而无信者,弃之如敝履也”,
老子所在的春秋时期小国林立,连年征战,又恰逢百家争鸣,各种学术思想呈井喷状态,那个时代的人讲究的是“君子一诺轻生死,何须千金污侠气”,那个时代当然也有土匪,强盗,但哪怕是强盗匪类也讲究盗亦有道,更不必说人与人,国与国之间。
算起来三尸被封印在封魔台下时神州尚属春秋,他们对人的认知也还停留在那个时代,于他们自身而言,坏是坏了点,但凡是自己做出的承诺却是必会履行的。
在他们所在的时代指责一个人言而无形是极其严重的,这样的言语要付出的往往都是流血的代价。
原本他们也不想如此激烈,但6鸿两次爽约实在是把他们给气坏了。
然而他们骂了许久,6鸿却毫无反应,只是和孙瑶对视了一眼,随意地扫了三人一样,那眼神好像是看傻瓜一样,随口“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三尸更怒,骂的的也更凶。
然而直到过了很久6鸿才沉吟着道:“我想起来了,春秋之后就是‘礼崩乐坏’的时代了,已经没有人讲究什么‘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了”,
三尸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俱各迷茫。
6鸿道:“这是孔老夫子的说法,所谓‘春秋无义战’,试想,春秋时宋襄公不忍趁敌军半渡时进攻,非要等对方过了河,在河岸边上列好了阵才肯开战,这等守规矩的战争尚且被称作‘无义战’,后世又是礼崩乐坏到什么程度?周天子时的贵族之礼早已废除,君子一诺轻生死也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人啊莫说是‘信义’二字,便是赌咒誓也和吃饭一样简单”,
三尸一时还接受不过来,只听得昏昏然,蒙蒙然。
又听6鸿道:“你们被封印在封魔台下八千年了,虽然神通广大,但对现今的神州却一无所知,如今的人只唯利是图,信义是可以不讲的,只要足够强,道理也是可以不讲的,自古以来,哪有欺负了人还怕找不到理由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他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孙瑶低咳了一声道:“鸿儿,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三尸却呆了半晌,待回过味来时顿时悲从中来,只感自己命运实在是苦不堪言,先是被老子遗弃在封魔台下,这一封印就是八千多年,这八千年里也没能享几天福就屈服在了肢鬼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好不容易熬出头,从封魔台下出来了,又赶上了一个礼崩乐坏,不讲道义的年代,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到了这个毛头小子手里,一时间悲伤不已,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们越哭越伤心,哭的连晴儿都有些不忍了,小声地道:“少爷,你就别再欺负他们了嘛”,
6鸿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好了,别哭了,我虽然言而无信,但总也没亏待了你们,你们有什么好委屈的?”,
孰料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三尸哭的更加伤心,彭娇哭的尤其梨花带雨,哽咽着道:“人家,人家什么也没做,一出生就被封印在封魔台了,人都说三尸生性为恶,但我们兄妹被封印在封魔台下八千年,哪里做过一件恶事?”,
想到那阴森幽暗的地底,想到阴邪可怖的肢鬼,突然出现的无极道主,又想到这么多年过的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脱困而出,又落在了这个臭小子手里,只觉心中的委屈比天还大,一时间哭的令人不忍侧目。
6鸿头疼地揉了揉脑袋道:“你们以前是没机会作恶,现在却不同了,封魔台下积怨甚多,再想和寻常人一样谈何容易,你们手下那几百条人命就是明证,要不是折在了我的手里,谁知道这个地方会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哼”,
三尸委屈巴巴地冷哼一声。
6鸿道:“不过你们若是想要改过自新,做个好人倒也不愁没有机会”,
三尸揉着眼睛对视一眼,又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他们本就是人性恶的一面,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五色,天性如此,难以更改;或许条件所限,他们难以作恶,但要他们做个老实巴交的好人也是不可能的。
6鸿笑道:“你们不用否定的这么快,我给你们指的可是一条正路”,
“要不了多久,我便会在鲲鹏岭开宗立派,建红尘剑阁,长老,供奉的位置......”,
“啊哈哈哈,小子,你想开宗立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这么点子修为竟想开宗立派,真是可笑啊可笑”,
他还没有说完三尸就哈哈大笑,他们方才还嚎啕大哭,这会儿眼泪还没有擦干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彭娇更是一不小心滚进了乾元袋里,好不容易才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趴在乾元袋的边缘上仍是笑个不停。
6鸿不免尴尬,揉了揉鼻子道:“开宗立派而已,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