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六月的烟花绽放出绚烂的华彩,在最迷人的光芒中重归黯淡,一条鲜活的生命也在陆鸿眼前戛然而止。
他早已见惯了修界的腥风血雨,见惯了万物的生死交替,对死生之事早就看淡了,但当这个女子的生命在他怀里逝去的时候他却又一次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陆鸿肩膀轻轻颤抖,有几点晶莹流出眼眶。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风华正茂,对生命充满希望,想要摆脱线丝蛊毒的控制重新拥有自己的人生,转眼间却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尘世无情,莫过于此。
“冯妖妖灭绝人伦,欠下那么多血债,为什么上天不让她遭受报应,却要报应在你的身上?你欠下的,我可以帮你还,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失去了容貌又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在乎...”,
咬着牙,泪水一滴滴落下。
“鸿儿......”,
孙瑶自茅屋中走出,脸色难看,里面的东西显然让她心中不适;推开门,却又看见那女子倒在陆鸿怀里,脖颈间血流如注,已然生机全无。
想起方才在房中看到的血腥,心中隐隐然猜到几分,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孙瑶,我要送她一程”,
陆鸿拭了拭眼角,抱着媚姬的尸体向流萤山深处走去。
深秋的天,山中叶已枯黄,黄昏带起凄凉的风,陆鸿抱着媚姬漫无目的的走着;听山中鸟鸣啾啾,看猎户背着弓箭,带着猎物返家,远处红日西下,夕阳的余晖将流萤山染成一片火红,萤火虫漫山遍野飞舞,美景在前,怀里的人却再也看不见,泪水不觉又模煳了双眼。
他走了很久,直到圆月高升之时才停驻在北面的山巅上,从这里向下俯瞰,一条清澈的溪水拦在山脚,溪水对面一片奇花异草争相竞放,各色芳华争妍斗艳。
“麝香园......”,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炼器宗麝香园对面的山头。
手掌按在地面上,灵气涌动间掌下的泥土便变得松软,然后一点一点坍塌下去现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深坑;陆鸿将媚姬的尸体放入其中,灵气回流中看着泥土渐渐将她的尸体掩埋,泥土升高形成一个墓堆,将身旁的岩石削成墓碑的形状,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墓碑上写下“杏花村,陆鸿爱妻媚姬之墓”。
挖开泥土,在她的坟前种下曼陀罗花的种子,掩上土,轻抚了抚墓碑,道:“人生在世,总有太多风雨,上天无情,玩弄万物众生,命运总是不公,有的人似乎就是为了忍受痛苦才来到这个世上,何师弟,伽罗,樊心前辈,绮菲...还有你,纵然我辈修士逆天而行,又有谁能改变的了命运?我和云雀道兄,无尘大师挣扎至今,不也是伤痕累累?忍痛带伤前行,方是人生,在这充满荆棘的尘世之路,有人陪你一起走已是幸运,我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中,有你......”,
“人们常说六道轮回,转世托生,我修行至今却未曾见过转生之人,或许只有得道升仙之人才能窥探到死生大限,轮回之秘,我期待着那一天,百年之后,我若窥破仙境,掌控轮回,一定在轮回中找到你的魂魄,让你转世托生,带你看人世最灿烂的烟火,陪你到沧海桑田,海烂石窟”,
“冯妖妖欠你的,我会让她加倍偿还......”,
伫立良久,和她说了许多话,似有轻声呢喃在耳边萦绕不去,寒风吹拂,直到天明时分他才又抚了抚石碑转身离去。
“媚姬,这一次你会沉睡很久,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我也该走了,待明年这里的曼陀罗花开了,我再回来看你”,
......
之后一连数日他心情都十分低落,每天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或修炼,或翻看道术方面的书籍。
与云雀相处日久,对于他的道术印象颇深,他摄取魂魄的手段也在目;对于轮回转生之类的事他大概比自己更有见解吧。
他闭门不出,飞鹤楼中却是一天比一天热闹,流萤山的战事很快就传遍了鹿鸣;炼器宗祭练百年的三件神器也都各自有主,巫族薛沉鸦取得了增灵器,鱼龙书院的明凰才子李梦莲取得玉灵铠,而拜剑红楼的陆鸿一举夺得了子午神兵。
丙字名人榜上的前三甲已然成为鹿鸣最负声盛名的风云人物,虽然也有人纠结于炼器宗开宗立派最多不过十数年,哪来的祭练百年的神兵这类问题,但绝大多数风头还是被这三个人给抢去了。
这样的结果可谓是始料未及,中州自用剑的南宫世家,轩辕世家及用刀的楚家相继没落后剑修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之后炼器宗,天罡武道,圣法一脉,六丁六甲门等宗派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快速占据了中州的势力核心,修界修士更是普遍认为剑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修界属于属于武者和术法师,然而流萤山之争的结果缺水此中的佼佼者中州十杰全部败北,陆鸿在子午道上一举击败易麟,冯妖妖,秦阳,周颠四大高手的战绩更是人尽皆知。
据说因为陆鸿声名鹊起,拜剑红楼的声望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