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没有留步,听到声音后足尖一点便翩然飞起,好像蝴蝶般偏偏飞过屋檐。
陆鸿身形一闪便追出门外,抬头看了一眼脚踏九宫凌空而起,一个纵跃便上了屋檐,飞掠之际宛若一道流光。
女子听到身后风响,知道他修为奇高,身法奇快,自己很难摆脱他,身形一动飞到前面高高凸起的屋檐上,背对着他道:“别再追了”,
流光顿止,陆鸿依言止步,笑道:“媚姬姑娘,你身上这股香气想要隐藏身份可不容易”,
她身上的蚀骨香无论谁闻见过都不会忘记。
他自然知道她已经用药物掩去了许多,但仍是逃不过他的鼻子。
“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何必又要追出来?”,
陆鸿笑道:“大丈夫受人之恩,岂能不言谢?”,
“如果只为了一个‘谢’字,我已经听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鸿摇头道:“不止为了致谢,还想问姑娘可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帮忙的?”,
“在下既受姑娘之恩,姑娘但有所命陆鸿自当尽力”,
媚姬手指微微一动,转过身,摘下压发帽,一头飘逸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月光之下,长发飞扬,她的脸妩媚而妖冶,月色照影,更添一种神圣的光洁,她笑道:“我若要你的性命你也肯给吗?”,
陆鸿道:“若是九死一生的事,我一定毫不犹豫,但若是非要我死,恐怕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毕竟我的命也只有一条”,
媚姬吃吃一笑,脸上尽现媚态,道:“我不想要你的命,你也帮不了我什么忙,那几封信只是因为你当日手下留情,我还你的恩罢了,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姑娘,你心存善念,和冯妖妖根本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在她身边?”,
见她转身要走陆鸿忙上前一步道:“是因为她种在你体内的毒蛊吗?”,
媚姬肩头一颤,随即手掌轻握,道:“不必挑拨,如果没有小姐,我现在还不知在哪家勾栏瓦舍,她在我体内种下毒蛊是我心甘情愿”,
“巫蛊童子是小姐悉心喂养的毒人,比屠夫更难对付,你自己小心”,
留下这么一句叮嘱她便衣袂一动落下屋檐,一掠之间消失在黑暗中。
“多谢,姑娘自己也要小心,在下一定替你找到线丝蛊虫的解法”,
他遥遥施了一礼,在顶上站了良久才返回飞鹤楼。
媚姬如一阵风般到了巷道深处,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略看了一眼脱去罩在外面的长衫露出里面的藕色长裙,如云水袖;从干元袋里取出一个包裹,把压发帽连同长衫一同包好,走到前面角落蹲下身取出四片砖,把包裹放到墙洞里,再把砖填上,这才动身出了巷道。
看看天已经亮了,她到西街的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果蔬,这才提着篮子出了鹿鸣城。
出了西门,往北行了几里地,很快就到了流萤山下,山脚处有几间草屋,这里本是山下农夫的居所,她们来到这里后花重金把这里买下来了,一买就是十几户人家。
她们出手大方,原本住在此地的十几户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拿到黄金后就拖家带口,赶着牛羊高高兴兴迁到别处去了,只是最终这些人还是死了。
她是不在意给他们一条活路的,但嗜杀成性的兵部杀手却必要斩草除根,听说凡是死在兵部杀手手中的人,通常死的都不会那么痛快,她记得那几户人家里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
西面大树下,草木茂密处有兵部杀手像行尸走肉般巡视着,身躯如小山般的屠夫从北面山上走下来,左手缠着铁链,铁链末端的铁钩子上勾着一匹狼,右手提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不知是昨天执行任务砍下来的还是昨晚在山上胡乱杀了哪个倒霉鬼。
被钩子勾中脖颈的那匹狼还没有死绝,屠夫把它扔在地上拖行时它嘴里还发出微弱的“呜呜”声,血迹从山上一直蔓延到屠夫脚边,他就这么一手拖着狼一手提着铁笼子走到那棵大树下的草屋前。
远远地看到媚姬时他咧嘴一笑,眼中露出猥亵之色。
媚姬虽然心中作呕,但面上仍是妩媚一笑,脚下却不停步,如蝴蝶穿花般过了前面的林子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和绿儿住的地方距离兵部杀手有一段距离,两座草屋之间约莫有二十丈远,平日里这里行人稀少,野兽也不多见,但今日门口却停着一辆马车。
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帘布绣着金边,车辙车轮俱比寻常马车要大上一号,拉车的八匹马清一色的高大神骏,显然是爆发力强,耐力又持久的上等好马。
赶车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矮小老人,此时正抱着手靠在车外,听到她的脚步声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
看到这辆车媚姬却是心中一动,快步穿过院落走到屋前敲了敲门道:“小姐,是你来了吗?”,
门内有人轻声一笑,道:“进来”,
媚姬推开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