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鹿鸣后陆鸿等人便弃了马车行走在长街上,街前的石板桥上是春柳花开,画船轻泊,街旁是则是烟雨朦胧,房屋鳞次栉比,一路行来尽是如画美景。
远处则是与这里的婉约截然不同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鱼幼薇自小在花月楼长大,很少远游,见惯了临潼的文气风流,胭脂粉面,忽然看到这里的小桥流水只觉得处处新奇,只是见孙瑶和晴儿两人一左一右走在陆鸿身旁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晚在冯家孙瑶代陆鸿受过,之后陆鸿便好像刻意疏远她,即便是对那个小婢女也比对自己要亲密几分;从临潼到鹿鸣,一路上他都寡言少语,虽说是因为冯家的缘故,接踵而来的杀手让他应接不暇,但也不至于连几句体己话都舍不得说吧。
自己身世凄苦,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托付的人到头来似乎又是悲剧,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看着前方的三道身影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
“幼薇,这里人多,你别落下......”,
陆鸿回过头,话没说完,忽然看见她泪眼朦胧。
“幼薇,你怎么了?”,
陆鸿忙走过来。
鱼幼薇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陆鸿握着她的小手,道:“又胡思乱想了,我这几日都在想冯家的事,倒是没顾得上你,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鱼幼薇只觉得更加委屈,强忍着不哭,但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哼,狐狸精”,
前面的晴儿抱着手哼道。
孙瑶笑道:“呦,好酸,不知道的还以为鸿儿已经娶你过门了呢”,
晴儿脸上飞红,扭捏道:“师父,我替你打抱不平你还欺负我,以后你和少爷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孙瑶忍俊不禁道:“他现在可是丙字名人榜上的第三人,你要是能管的了他以后我就叫你师父好了”,
“天下第三就这样了,那以后要是成了天下第一不是要妻妾成群了”,
孙瑶吃吃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一语成谶我可找你算账”,
长街前不到一里处有一座高楼,楼外牌匾高挂,匾上“飞鹤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一勾一划带着令人回味的余韵,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商家手笔。
“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孙瑶转身看了眼陆鸿,指了指飞鹤楼,陆鸿略一颔首,抬起头略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动。
前面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奇怪的是那气息似有若无,让他难以分辨。
飞鹤楼外面看来富丽堂皇,内中倒是十分雅致,桌椅都是上等的黄花梨木,墙上张贴着名人字画,顶上吊着灯笼。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下来,脸上带着憨笑。
柜台后穿着长衫的瘦削男子看了他一眼,低头又拨弄着算盘,道:“那个姓何的客官还是只要馒头和咸菜吗”,
“今天多要了一碟卤豆腐”,胖胖的男子憨憨地笑道。
瘦削男子眉头凝起,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来这里快半个月了,也不见他出门,整天就吃馒头咸菜卤豆腐,也不嫌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从他来后店里不少客人都有抱怨,说什么半夜里有时会凉飕飕的,像是闹鬼,不少人还病倒了,偏偏这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不能赶他出去”,
现在是晌午,但想起那个人的身影他还是会觉得冷飕飕的。
“呦,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正说话间有客人走进来,一男三女,甚是惹人注目,背剑的青年气质不凡,他身后的三名少女个个姿容出众,见惯了美人的掌柜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她们几眼。
孙瑶笑道:“吃饭,也住店,四间房”,
取出几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小二忙点头哈腰地带他们上楼。
这几日吃饭住店的人都不少,飞鹤楼里甚是喧闹,只是不知为何隐隐的总有一股凉意传来,陆鸿偏头时看见角落里坐着一名白衣少年。
少年前发齐眉,后发披肩,面容十分俊美,但他坐在那里却好像一块冰雕一般,无论谁看了他都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陆鸿看向他时少年也正抬起头,两人恰好四目相对,彼此心中都是一动。
阿决,洗剑冰河的阿决。
陆鸿自然还记得这个少年,当日在品剑轩瑞雪剑屏时虽然一众高手在侧,但真正名副其实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阿决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便是慈心剑塔的林冼慧和咒剑海的欧阳若缺似也对他礼敬三分。
阿决也没有忘记他,事实上那日瑞雪剑屏上高手众多,但他真正记住的只有陆鸿一人。
没有言语,两人点头为礼,陆鸿转身走上楼去。
在楼上收拾好房间后四人才走下楼,陆鸿略看了一眼,见楼下宾客满座,他们身上衣饰各不相同,显是来自神州各地,其中不乏妖邪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