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泰商号后院,正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来。院子里面站了许多人,可都面露惊惧,任由中间的林掌柜手中拿着一把大刀挥来砍去,谁也不敢靠近半分。
好大一阵子,林掌柜才收住了手中的刀,用力的将那把长柄的大刀用力砸在了地上。
“父亲,父亲为何如此恼怒?”林道全的长子林景见他停了下来,这才连忙靠近过去问道。
林道全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看四周,然后说道:“进屋说。”
说罢,转身往后面堂中走去。林景,还有林景后面的几个人,也连忙跟着进了去。
“大哥,可是今日那个鸟刺史折辱于大哥?”林景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进去之后,其中一个立刻问道。
林道全摇了摇头,说道:“原来那义仁商号行事如此嚣张,竟然是刺史默许!那义仁商号早已经去找了刺史,主动请求每年将其海商所得利润的一成,作为税款交给州府!”
“交税?”林景一愣,问道:“父亲,您说义仁商号给州府交税?”
堂中的几个人,听见林道全这么说,俱都是大吃一惊。
唐初高祖、太宗、高宗三朝,只有丁税,本无商税。只有土地所得才纳入征税的范畴,而商人的商业行为,极其产生的直接财富,却是不在征税的范畴之内,故而无需交税。而后武周之时欲对商人征收关市稅,但是被大臣劝阻,真正开始征收关市稅之类的商税,是在玄宗时期,但是种类也少。一直到税制改革,两税法出现,商税才算是真正出现在大唐的征税范围之内。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夏鸿升以义仁商号主动交税,借此达到他的几个目的。
因为未有此制,泉州刺史最开始还坚决不准,也明言不敢。但是夏鸿升起早了一份契约,说交税是想要为泉州做出贡献,完全自愿的。泉州刺史这才答应。
“每年从所获利润之中拿出一成……”林景身后的另一个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哥,朝廷并无此制,那泉州刺史敢收他的一成利润?就不怕被告到朝堂,说他强征?”
“不知道。”林道全摇了摇头:“今日我去,并未见到刺史,只见到了欧阳通判。贪婪小人,此前收过我多少好处,如今看着一成利润,立刻就连人也不见了。哼,真当我怕他个区区刺史不成?”
“大哥,要不要联系一下……”另外一个人又低声说道。
林道全神色一凝,摇了摇头:“不急着——不,尽量不要联系他。这个刺史养了这么多年……”
“可,大哥,眼瞅着义仁商号的船就该出海了。”有一个年轻些的人说道。
“出海?”林道全忽而笑了起来,说道:“老四,别忘了,这泉州的海商可不止咱一家。而且,这一出了港,海上面的事儿,可不是他义仁商号说得算。”
众人神色一凝,却听林道全又说道:“他义仁商号拾掇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影响的又不止咱们顺泰一家。呵呵,咱们暂且什么都不做。总有人先憋不住的。我看也快了。”
暂且抛开这边不提,义仁商号那边,招收的人已经开始上岗了。
李孝恭提供给了夏鸿升另外两条海船,这两艘海船是被铁甲船替换下来的,上面的武器并没有拆除,只是将火器都卸了下去,换成了汽油。
对付这些海贼,汽油够了。火器还是要再多保密一段时间。
随船的水师士卒,被夏鸿升分散开来,安排到了每一艘船上,暗地里保护船只,防着有人动手脚。
照例,上岗之前,需要来一番“跟着我好好干,吃香喝辣”式的发言,来给船工们鼓鼓劲。
“诸位,诸位也头一次见到咱们东家吧!”沈荣聚集了船工,在码头上对他们说道:“这位,就是咱们的义仁商号的东家!”
沈荣的话音一落,夏鸿升就暗中推了李承乾一把,将他推到了前面。
李承乾无奈的回头看看夏鸿升,转头看看那些船工们。
到底是当朝太子,一转头,身上的气质就瞬间不一样了。
“诸位,首先,孤……咳咳,我要感谢诸位,能够加入义仁商号……”
李承乾在前面讲话,夏鸿升在后面观察着每个人。
夏鸿升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人里面,一定有着其他海商商号,又或是,海贼的人。
李承乾说的话听起来也挺让人激动,不过比起他老爹来,却少了那种煽动的劲儿。等李承乾讲完下来,沈荣又散去了那些船工,看着船工们各自上船,然后说道:“咱们的动静搞的这么大,我敢肯定,现如今这泉州的海商大头已经盯着咱们了。至于那帮海贼,估计也该出来搞些动静,向咱们宣示一下他们在这一片海上的话语权了。那些海商,到底还顾忌明面上的身份,暂时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那些海贼可不会顾忌这些,肯定是下三滥的手段。这些时日让船员少下船,加强每艘船上的防卫,外松内紧,来个守株待兔。”
“小的明白了!”沈荣点头说道。
夏鸿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