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浓浓的青黄色汁水,被孙思邈和太医令两人一起缓缓的给那个少年喂了下去。旁边有太医院的人继续在将黄花蒿用清水浸泡,然后绞出津液来,拿碗盛了,放到旁边准备好。
夏鸿升这一次倒是不再担心了,因为这一次他想起来的真真切切,确定就是含有青蒿素的其实是黄花蒿,而并非是医书上面常用的青蒿。这一回不会在记错,所以这碗黄花蒿的汁液喝下去,一定会有所效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飞蚊又一次卷土重来,在周围嗡嗡的响个不停。夏鸿升找来了一些麻绳劈开,将自己的裤脚和衣袖都系了起来,也别扭的将衣服领子给勒住在了脖子上面,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怪异。脸上和手上没法藏起来,夏鸿升干脆又拿了些艾草来,在屋门口点燃,然后将烟往屋子里面扇去,将屋中的飞蚊驱散。不得不说,艾草的效果很好,气味刚弥漫开来,空中的嗡嗡声就离开消去了。夏鸿升一再告诫其他人千万要小心别被飞蚊咬,因为村里面得了感染了疟疾的人还有不少,保不齐被哪只蚊子咬了之后就也染上了。
老汉做了饭食端过来,一看就知道从村子里面凑来的,他自己则不敢进去,怕打扰了孙思邈等人,躲在门口一直往里看,紧张的看着他床榻上面的孙儿。孙思邈喊他进来吃饭,但是老汉却连连摆手不肯。
三人就一直待在那里,太医令带来的那些人每隔几个时辰就将拧出一些黄花蒿的汁液来喂给少年。整整一个晚上,孙思邈和太医令二人轮流着给那个少年诊脉,夏鸿升也在一边陪着熬着。
一夜过去,天色重又渐渐亮了起来,太医令再一次坐到了床边,将手搭上了那个少年的手腕,少顷,只见太医令惊疑了一声:“恩?”
两人看了过去,就见太医令惊疑的再次换了一只手来,再次给少年号了脉,然后满脸惊喜的猛然抬起了头来,说道:“恢复了!脉相正在好转!黄花蒿果然有效!”
孙思邈一听,立刻大步过去,捏住了少年手腕,仔细一号脉,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来,猛地一下子转身过来,走到了夏鸿升的跟前,紧紧的盯着夏鸿升,然后一下子深深的弯下了腰去:“夏侯之法果然有效,此子脉相已然趋于平稳,呼吸从容,冷热渐消。未曾想到,路边随处可见的黄蒿,竟然却能够对疟疾具有奇效!这天下百姓受疟疾之苦久矣,若非是夏侯高义,不藏于私,恐怕天下间还将不知有多少人死于疟疾!夏侯功德无量,贫道替天下百姓,拜谢夏侯的恩德!”
见孙思邈如此,太医令和周围的那些医官有是齐齐弯腰下去,恭恭敬敬的向夏鸿升道谢。
“哎,孙道长,何大人,你们这是……”夏鸿升赶紧去扶孙思邈,但是孙思邈却坚持向夏鸿升施了礼来。
夏鸿升拉拉这个,扶扶那个,众人却都直起身来,硬是长长的施了一礼,这才都直起了身子来。
”这个,孙道长,何大人,在下可承受不起啊!”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
“夏侯,你是不知道情况,若是知道情况,就明白我与孙道长为何会如此欣喜若狂了。”太医令叹了口气,说道:“别说只是行礼,就是叫我跪下来求夏侯开恩,也是心甘情愿啊!夏侯,你可知道,这每年因疟疾而死的,有多少人?疟疾若是不生则罢,若一旦发生,便定会传开,而一旦传开,最终所死者十之七八。如今黄蒿有了疗效,如何让我等不激动欣喜若狂!”
“眼下,当是立刻再去拿黄蒿来,令村中害了疟疾的人都尽数服下!”孙思邈在一旁说道:“夏侯既然说对了药物,想来以飞蚊传染,驱飞蚊而防范疟疾之法也应是对的。何大人,贫道留下来,用剩余的东西抓紧救人,何大人同夏侯回去速速安排!”
太医令想了想:“也好!”
夏鸿升也点点头,事不宜迟,两人迅速的离开了村子,坐上马车就往长安城中赶去。太医院中的黄花蒿有限,只能立刻派出太医院中的人去采。所幸这东西并不难找,应该是能够跟得上的。
马车一路飞奔,两人回去太医院中,太医令立刻明令太医院中所有的侍者全部出城去挖黄花蒿,然后将太医院中所有剩余的黄花蒿全部搬上了马车,立刻给那个村子送了过去,
“快,找来马车来,速速装满艾草,也一并送去!”太医令指挥着周围的人匆忙的搬运东西。
夏鸿升在一旁直挠头,这本来是想要拉着他们两个一起去皇宫跟李世民奏请专利保护这件事情的,可没曾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档子事情。不过,也幸亏是灵机一动想起来了后世里面当时看到的关于青蒿素和诺贝尔奖的新闻,从而记起来了黄花蒿。这是好事,疟疾在古代的威力不亚于绝症,若是能够将治疗疟疾和预防疟疾的方法传播开来,倒也是为天下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了。
一念及此,夏鸿升心里也十分高兴,也帮助一起安排起来,还准备派自家庄子上的农户也出动去挖黄花蒿,然后送到太医院来,以供太医院往后治疗疟疾使用。太医院人手毕竟有限,而黄花蒿出现的时间也很有限。
“夏侯啊,仅凭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