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长桌,一纸折扇,一方惊堂木,一张伶俐嘴,将古今故事都化作口中的一声声引人入胜的话语。
若非是嫂嫂问起,夏鸿升习惯性的操起了评书的腔调来,还想不起来这种办法。宣传《三国演义》的困难在哪里?还不就是因为缺乏宣传手段,没办法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可若是能够让说书人以评书的形式将三国演义的故事给讲出来,那就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就算是不识字的人,也能够通过听三国的评书而喜欢上三国演义。只需要请一些说书人,在人流量比较大茶馆、酒馆、客栈、坊市……等等地方摆摊说书,将三国的故事说与更多的人听到。如此一来,不论是不是读书人,不论识字不识字,就都能够知晓这本三国。这宣传的效果就达到了。越多的人知道,那么其中想要买来这本书一看究竟的人自然就会随之越多,销量就可以上去了。
只是恐怕唐朝还没有说书的人,据说评书不是到了宋朝才出现的么?要是没有这种说书人,那恐怕就得自己培养一些了。以后印书坊里面恐怕是不能缺少了这些人的,以后的书籍还是会需要让他们来通过评书进行宣传。至少在广告时代来临之前,再没有比评书这种途径更好的宣传手段了。
想到这些情况,夏鸿升在接到了试刊印出来的《三国演义》之后的第二天,就跑去了刘弘基的府上。这人年轻的时候落拓不羁,喜欢结交轻侠之士,三教九流的人脉极广,他儿子刘仁实也继承了他老爹的特质,在长安城中也是一个三教九流什么人群之中都能玩得转的人物。要说刘仁实这厮跟程处默都差不多一般大了,还被他老爹硬是给塞进弘文馆里面不让出来,今年才好容易说通了他老爹,又或者是他老爹也终究明白这厮就不是一个能够安安生生读圣贤书的主儿,于是就在左卫率府里替他面给寻了份差事。
所以想要找那些三教九流的民间能人,找这一家子是最有效的了。
刘弘基如今什么身份都没有了,因为去岁义安王李孝常与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等人密谋反叛,除了长孙安业有长孙皇后求情而没被杀掉之外,其他的人都被尽数斩了。刘弘基因为平常与李孝常有过交往,所以也遭到牵连,被免官除名了。所以这段时间连刘仁实都跟着老实了不少,终日里在左卫率府当值,倒也算的安生。
“不知夏侯前来,草民有失远迎啊!”刘弘基从后面走了出来,朝堂上坐等的夏鸿升笑道。
夏鸿升苦笑着摇了摇脑袋:“伯伯就莫要取笑小侄了,您这么说话,可是要逼着小侄赶紧掩面而逃,往后再不敢来了!”
“哈哈哈哈……如今老夫无官无爵,这礼数总是要周全的嘛!”刘弘基大笑着摆手说道。这货笑的时候底气十足,而且笑声中间还带着停顿,脸上的横肉一拧一拧的,就算是笑着也让人看着像是狞笑。不过,其实接触多了才能发现,刘弘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仗义,而且身上颇有一种侠义之气,其实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夏鸿升摆了摆手,说道:“伯伯哪里的话,这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陛下只是表面上对伯伯做了一下惩罚,做做样子而已,心里面还是十分信重伯伯的。伯伯若是不相信,敢不敢跟小侄打一个赌?”
“好你个夏小子,说说,赌甚子?”刘弘基笑道。
夏鸿升笑了笑,说道:“小侄觉得,最迟明年,陛下就会让伯伯官复原职,恢复爵位,重新启用伯伯,甚至还会比之以前有所提升。怎样,伯伯,敢不敢同小侄赌这一把?”
刘弘基听了夏鸿升的话,明显的眼中一亮,而后又笑了笑,说道:“呵呵,夏小子,你是不是在朝堂之上听到了甚子风声了?”
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朝堂之上并未有什么风声,只是小侄一直关注着突厥的动向,所以觉得,大唐与突厥的一战怕是不远了。渭水之耻忍到现在,以陛下的脾性,若是一旦同突厥开战,那必然是要毕全功于一役的,而突厥的实力也不弱,届时,恐怕我朝能征善战会守的良将怕是要倾巢而出的。伯伯身为我朝名将,到时候陛下自然不会落下了伯伯。”
“呵呵,若真是如此,那老夫定然不叫那颉利小儿有好果子吃!”刘弘基笑了起来,对夏鸿升问道:“对了,贤侄今日来我府上,可是为了甚子事情?”
夏鸿升拱了拱手,答道:“好教伯伯知道,小侄今日是来找仁实兄台的,想请仁实兄台帮一个小忙来。”
“哈哈,你小子也是个直肠子的,也不知道拐弯抹角,这帮忙还说的理直气壮。”刘弘基大笑了起来:“说说,那兔崽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你却是长安有名的天纵奇才,他能帮你甚子?”
夏鸿升笑了笑:“伯伯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所谓天赋有长短,术业有专攻,小侄是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仁实兄台却也有仁实兄台的本事。若说夸夸其谈,写诗论道,仁实兄台比不过我,可要是论起人脉交际,我却拍马不及仁实兄了。今日小侄前来,是想让仁实兄台帮着小侄找些会讲故事的人来,小侄这里有个好故事,想叫人站在酒馆街头的,对往来之人以口述之,将故事讲给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