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过去,夏鸿升每天的事情繁多,忙活的有些焦头烂额的意味,不过生活却也较之往日而充实了许多。三层小楼拔地而起,夏鸿升站在楼前满怀欣慰。这种跨越时空而来的触动,是旁人不可理解的。隔着千百年的时间,时空好似在这里交错融合。你抬眼看到了东西,一千三百多年以后的人也看会看到。你抬手抚上的灰色楼墙,它竟然是一千三百多年以后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夏鸿升是孤独的,那份隔着一千三百八十七年岁月洪荒而来的孤独感,是无论是谁都无法填补的。徐齐贤不行,李恪不行,李承乾不行,程处亮李业诩他们都不行,月仙不行,长乐不行,徐慧也不行。
可是眼前的这栋房子可以。工地上的那些器械可以。那些经由夏鸿升的手而提前问世的东西都可以。
他们来自与夏鸿升相同的时代。唯有与这些物件待在一起,夏鸿升似乎才能够感受到原本的,真实的自己,那个来自于一千三百八十七年之后的现代人。
所以看着眼前的这座三层小楼,夏鸿升的感慨良多。
以至于独自在这座三层小楼里面待了许多时候,就这么坐在台阶上面,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自己后世里生活。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无比明晰,纵是连同许多早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如今也都全又想了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那些人都着急,想要去喊一喊侯爷,可是却又被齐勇劝阻了下来。他知道,自家公子总会有些时候就这么一个人待着,不吃不喝,自然也不听不闻。
一直等到了阎立德前来,亲自上去了楼,这才算是叫醒了夏鸿升。
“夏侯,老夫虽是初来,然却从下面走上来,便已经知道此楼确如夏侯所言。夏侯的试验成了,却为何要在此枯坐许久?”阎立德走了上来,见夏鸿升就这么坐着台阶上沉思,于是走了过去说道。
夏鸿升这才从后世的回忆中出脱,好似一瞬间转换了一个人一般,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心中泛滥的心思,然后起身拱手行了一礼,笑道:“阎工部,本侯正是因为有感于此楼之成,故而才在此久坐啊。阎工部,成的不是这所房屋,成的是此种建筑之法。阎工部,您想想看,若是日后咱们大唐的房屋都以此法建筑,那能节省出来多少的田地来供给农户耕种?若是我大唐的城池都以此法建筑,凭其他诸国,又哪里有什么法子能撼动这种城墙?若是我大唐的官道,全都像是军校里面的道路一般以水泥修建,那马行其上,速度比之如今又不知道快了多少,若是我大唐境内全都是这般道路,那我朝大兵朝发夕至,赈灾的粮饷也能缩短行程,少了许多的耗损,到了灾地难民手中的粮食就更多。所以水泥这东西,还有这些用法,对于咱们大唐来说,可谓是一种划时代的意义啊!呃,就是开辟了一片新天地的意思。”
阎立德受了夏鸿升的启发,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双手一拍:“着啊!夏侯所言甚是!此楼老夫已经看过,当真是如同夏侯所言的。这……夏侯,那些匠人……”
“阎工部请放心,那些匠人都是我庄子上的,很可靠。阎工部可以将其充入军机坊。”夏鸿升对阎立德说道。
“还是夏侯想的周到!能与夏侯共食,老夫可是着实省心了不少。”阎立德呵呵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道:“这个,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夏侯可否答应老夫。”
“阎工部请讲!”夏鸿升问道。
阎立德说道:“先前曾在夏侯府上见夏侯所绘之人物画,一见之下顿时惊为神技。回去说与家弟,我二人皆是在家中多做模仿,却终究无法得起触得门道,想起夏侯曾言……”
“原来如此!”夏鸿升恍然大悟,立刻摆手说道:“当时看阎工部感兴趣,后来还道阎工部忙活了起来,就给忘记了。无妨,无论阎工部何时愿意,径自去我家中便是,在下必定倾囊相授。”
“多谢!多谢!”阎立德立刻拱手向夏鸿升弯下了腰去,谢道:“多谢夏侯相授,学生当以弟子礼奉之!”
这话把夏鸿升吓了一跳,赶紧闪身让开到了一边儿过去把阎立德扶了起来:“这可使不得,阎工部可千万别这样。咱就是交流交流,共同进步,您老这样可是就折煞我了。”
“所谓达者为师,又如何与年龄岁数有关?”阎立德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决。
“那这样,权作交换如何?我把这素描教给您,您帮我操持了军校的修建,如此一来,咱们互惠互利,岂不正好。”夏鸿升连连摆手,笑话,让这位国手做他的学生,不用旁人,李老二知道了就得削了自己。而且,自己那点儿水平自己知道,要不是仗着现在没有这种画法,那就是根本不入流的,这点儿节操还是要有的。
不过阎立德在这上面却显得很是死板了,摇了摇头:“不妥。配合夏侯修建军校,本就是陛下指派给老夫的公务,岂能与此混为一谈?”
夏鸿升正待说话,就见齐勇走了上来,对夏鸿升说道:“公子,阎大人,外面来了宫里的侍卫,说是陛下挂念着此时,等的不及了,所以宣二位觐见。”
“却是老夫疏忽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