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我入鹿举刀砍杀过来,舒明天皇与中臣镰足俱都是一惊,连忙要拉,却没有拉住。
苏我入鹿冲向了夏鸿升,口中还喊着要诛杀掉这个唐国的邪魔。
不过,夏鸿升这边有苏定方,有张金树,还有齐勇,又如何会使得苏我入鹿得逞?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苏定方已然将夏鸿升一把推到了身后,自己则挺身迎了过去。
“唐国邪魔,吾当诛之!”苏我入鹿大喊一声,挥刀砍了下来。
“来得好!”苏定方大笑一声,身子一侧,便躲过苏我入鹿砍下的刀刃,还未及等到苏我入鹿转手侧刃,苏定方就已经一手捏住了苏我入鹿的肩膀,往里一扣,登时就见苏我入鹿的肩下凹去一截,口中也不由发出一声痛呼来。
苏我入鹿被苏定方擒住肩膀,于是弯腰一扭,转过了身来,忍痛挣开苏定方的手,再一次用力的挥砍下来。
“三脚猫儿的手段,也敢于本将面前现眼?”苏定方一边轻蔑笑道,一边后退一步,侧身避开的同时一手抓住了苏我入鹿的手腕,然后迅速转身,又在转身的同时顺势将苏我入鹿的胳膊往后一扭,另一手成刀,直朝苏我入鹿的脖颈砍了下去。
苏我入鹿一个踉跄,往前俯倒了过去,又被苏定方顺势手中一滑,扭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苏我入鹿又是一声疼呼,手一松,刀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脚,正踹到苏我入鹿的屁股上面,将他一脚踢的踉跄出去,趴了个狗啃泥。
“还请这位唐国将军手下留情!”舒明天皇连忙上前说道:“朕只三人而来,足见诚意,莫要伤人。”
听了舒明天皇的话,夏鸿升点了点头,苏定方这才又退了回来。
“国主阁下,不若你我坐下来细谈。”夏鸿升走上前去,对倭国国主说道。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夏鸿升看看倭国国主,倭国国主也看看夏鸿升。
夏鸿升于是先笑了一笑,开了口,说道:“阁下终究是一国之主,还是本侯先陈明利害,国主再行定夺吧。”
“请讲。”舒明点了点头。
“倭国,地不足大唐之一道,人不足中原之一州。兵不如大唐之兵壮,将不如大唐之将强。军中器械,大唐有百炼钢所铸之兵器铠甲,倭国则连铁箭头都不见普及。大唐有铁甲战舰,一月即成,倭国造一艘大些的海船,都须三年。如此种种,说不过来。与大唐相比,则如荧荧烛火,与日争辉。”夏鸿升说道:“本侯实话实说,国主不必心中难过。国主细想,实情是否如此?”
舒明脸色阴沉,不过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以倭国违抗大唐,何不若以卵击石?”夏鸿升又继续说道:“国主已经知道了,自开战以来,倭国之损失。第一次鹿儿岛海战,倭国折兵数万,损失战船三百余艘,几乎将倭国全部的战船损失了干净,此后再不能从海上阻挡大唐水师的舰船。使得大唐水师得以自海上长驱直入,兵临大坂。而大唐呢,无一人伤亡。在大坂,倭国折兵千余,幸赖城中百姓开城归降,反而损失最小。国主想来也该知道,自大唐军队进入大坂之后,百姓何曾有所损益?只怕较之以往更加安稳。大唐给百姓分得田地,如今大坂之百姓多拥护大唐。大唐亦未损一兵一将。倭国十万大军兵发大坂,欲图将我大唐军队阻于大坂,为各地援军奔赴藤原京赢取时间。路上六次交手,十万大军只剩五万。五万人抵达大坂,半日之内便溃散而败。大唐亦未曾有一人伤亡。若我是阁下之位,到此也早该看出抵抗只是徒劳,徒增百姓伤亡而已了!”
不等倭国国主说话,夏鸿升又继续说道:“如今我现身此处,国主也当知大唐兵锋已达藤原京外。说句惹国主不高兴的话,若无昨夜托梦之事,眼下本侯就已然攻破藤原京了。本侯会与国主坐在此处,一来,是昨夜托梦之事,叫本侯不得不想要求证一番。二来,也是真不忍看藤原京中百姓再多伤亡。百姓毕竟是无辜的。若本侯强行破城,藤原京半日之内,俱成废墟,百姓身死无数,生灵涂炭。而后,我大唐将士据守藤原京,将各地前来拱卫藤原京之兵卒来个守株待兔,尽数诛灭于此,倭人亦遭屠戮。反之,若国主归降,则可保朝中臣工无恙,更可守倭国百姓性命,延续和族血脉。国主得大唐册封,亦可免身死殉国之祸。难道为这虚名,国主可尽数搭上倭国百姓的性命,搭上和族之气运?素问国主对倭国百姓仁义,难不成就非要眼睁睁的看着倭国百姓一个个惨死?”
夏鸿升的声音凛冽,说完之后,紧紧的盯着舒明。
舒明看着夏鸿升,冷然道:“阁下是在威胁于朕!”
夏鸿升点了点头:“不错,本侯正是在威胁于国主!”
见夏鸿升这么坦然的承认下来,舒明反倒是一愣,继而却又说道:“我倭国虽小,国势虽弱。然亦知先祖之地寸不能丢。纵然如蚍蜉撼树,倭国举国尽力,至少也能磨掉大唐这株巨树一些碎屑。”
“举国尽力?”夏鸿升笑了起来:“国主从藤原京中出来,难道不曾入眼百姓之苦,百姓之愿?”
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