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带着月仙的亲笔书信和夏鸿升绘制的几样乐器图纸留下一路烟尘,匆匆而去了。紧赶慢赶快马加鞭,一切顺利的话,若是月仙口中的那个乐师愿意不在扬州过年,那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过年的时候人就能到长安了。不过想要跟上军校的合唱比赛来用,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那些简单的,倒是可以及时做得出来,跟上合唱比赛用。
夏鸿升从画的那一堆图样中挑出来了几张来,带着就直奔太常寺去了。
太常乃九卿之一,掌管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礼,吉凶宾军嘉礼以及玉帛钟鼓等威文物,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此时又于太常寺中设寺卿、少卿之职位,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齐勇驾着马车,将夏鸿升载到了太常寺,夏鸿升便是去找太常少卿去了。
到了太常寺外面,等人进去通报,太常少卿同为正四品,夏鸿升却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哈哈哈,夏侯,今日怎的想起来我这太常寺中了?”不多时,人还未至,就先听见了笑声传来,随后才走出来一个人来,正是太常少卿。
夏鸿升拱手回礼,笑道:“哈哈,不怕祖少卿笑话,在下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祖少卿别来无恙?”
“夏侯请!”祖孝孙出了门,对夏鸿升请到。
夏鸿升也回礼,请祖孝孙先行,虽然二人平级,但到底他年纪不小了。
两人步入堂中,坐下待人看了茶,夏鸿升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这才说道:“前番祖少卿定乐功成,不仅使我大唐音律有据可凭,更纠正了前隋宫廷钟乐十二律。“其五钟设而不击,谓之哑钟”的毛病,解决了调律和十二律旋宫的问题。当时在下忙于乱党之事,无法上朝。却是未能向祖少卿道喜了。今日权且补上。”
“哪里哪里,些许薄功,又如何能比得过夏侯利福万民之功?”祖孝孙摇了摇头谦虚道。
“人各有所长,祖少卿善于音律,在下善于格物。只是所擅者不同,却并无长短之分了。”夏鸿升笑笑,说道:“祖少卿定乐律,毕竟成就千古美谈,此后乐者,无不铭记祖少卿之功劳。”
古人最有所图者,无非就是一个名垂青史功载千秋了,夏鸿升的话让祖孝孙很是受用。祖孝孙笑了笑,问道:“方才夏侯言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不知今日夏侯亲临。所为何事?”
“今日前来,却正是想要将祖少卿之音律,与在下之格物合力。”夏鸿升拿出了那几张图样来,说道:“在下欲为军中选定乐器,谱写音律,以使士卒闻之则心生豪壮,热血张腾,以此鼓舞士气。只是闻如今之器乐,埙声苦,琴声清。筝声静,钟声空,箫则愁,笛则鸣。笙则闹,奚则哀,琵琶嘈切,箜篌柔婉,却俱都欠缺军中所需之雄浑激越,豪情壮志。故而。在下设计了击中乐器,今日前来,便是想要麻烦祖少卿帮忙,将这些乐器制作出来,并加以调试,使之合用。”
夏鸿升哪里懂的大唐的音律,别说大唐了,就是后世里面,也只是会那把吉他弹几首简单的入门小曲儿而已。所以照搬出来了月仙的说法,却令祖孝孙听了之后眼中一亮,说道:“不曾想,夏侯对乐器也有如此认识?夏侯所托,自当鼎力相助,还请夏侯细致讲解道来。”
夏鸿升拿出来的图样,都是结构比较容易的。大小的军鼓,还有构造十分简易的军号。
将图纸摆开,夏鸿升向祖孝孙详细的讲了起来。
因为这几样乐器十分简单,所以祖孝孙听完之后当即就保证能够做出来,而且并不需夏鸿升多等,只消十来天时间就足矣。
“多谢祖少卿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若是祖少卿不嫌,在下当于家中摆下宴席,还请祖少卿莫要拒绝。”夏鸿升见祖孝孙胸有成竹,于是拜谢道。
“哈哈哈,夏侯客气了,早就听闻夏府的宴席堪称长安一绝。”祖孝孙捋须笑道:“老夫得此机会,怎能不去尝过?”
夏鸿升点点头,然后又掏出一叠纸张来,问道:“这些也是在下闲暇之余胡乱设计的几样乐器,却不知祖少卿是否有兴趣了。”
“哦?”祖孝孙饶有兴味的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夏侯此图为何与方才不一样,怎么没有内里的构造,徒有外表?这如何能使其发声?”
夏鸿升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正是在下发愁的地方。这些乐器在下还只是定出了个形状来,在下可以确定,使用这种形状,定然能够使其发声,却不知如何安排内里的结构,才能使其发出音律来。在下听闻扬州有极擅制作乐器之人,已经派人前去请了。不过,若是咱们太常寺中的乐师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便更好了。”
“扬州所极擅音律制器之人……夏侯所说的人,可是叫裴神符?”祖孝孙问道。
“祖少卿也听说过此人?”夏鸿升惊讶的问道。
祖孝孙点了点头,说道:“曾有幸听闻此人琵琶一曲,惊为天音,久不敢忘。其人虽是汉人,却在西域之地长大,极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