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一脸黑青,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那一大滩血迹。血迹染红了地上的枯草,浸透了沙土,分外刺眼。冷风吹过,卷起一阵阵浓重的血腥。
尸体已经被官府的人抬走了,县令出了一头的汗水,站在夏鸿升跟前不敢做声。
丫鬟的死法同之前的那两个庄户一样,被一刀切开了脖子,深得能够看见脊骨。死了以后,身上也被用匕首刺出了满身的伤口。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尸体直接出现在了夏鸿升府邸的门口。府门是紧闭着的,外面路过的庄户看见了门上趴着一个人,走到近处看看,发出了惊叫声来,门内的小厮开了门,尸体就倒进来了,这才知道。
“这个……侯爷,下官一定全力查办此案,早日将杀人凶手抓获,请侯爷放心!下官这就差捕快在庄子里巡逻!”县令咬了咬牙,还是走到了夏鸿升的跟前躬身行礼,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
夏鸿升缓缓的吸进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若只是私人恩怨,又何须将她的尸体放到本侯门上?易兄,可还记得先前我所说,到目前为止,发现的那两个庄户身上的共同点?”
易秋楼眼中一凝,说道:“记得,你说,那两个农户身上就目前来看,发现的共同点,就只是都是庄子上的农户罢了。”
“不错,如今是三个人的共同点了。”夏鸿升看着门前地上的那滩血迹:“那两个庄户,还有这个丫鬟,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我的人。”
“这么说,不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才招致了杀身之祸的。而是因为他们是侯府的人,所以才会被杀。即是说,凶手是冲着你来的!”易秋楼眼中神情一紧,说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一个视我为仇敌的人,到了庄子上面。正巧听见了两个庄户一边走,一边在说着他的仇人,我。一听见我,立刻就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意图报复于我,为发泄心中怒火,将此二人残忍杀害。听说我因为此事而回来泾阳,于是又杀死了一个侯府中的丫鬟。将尸首摆到门口,向我挑衅。易兄,杀人凶手,此刻定然就在附近,暗中藏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想要看看我见到他的挑衅之后的反应。易兄,那伤口仍旧是短匕造成的么?”
“是。”易秋楼点了点头。
夏鸿升自问自从穿越到了大唐以来,一直秉持着合作共赢的理念去结交他人的,本着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原则。夏鸿升自认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能够让其对自己愤恨到了如此地步的,也就显而易见了。对自己如此愤怒,以至于要杀自己庄子上和府里的人来泄愤,而且还是使用短刃的,思来想去,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唉……”夏鸿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呢喃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侯爷可是已经有了头绪?!”县令听见夏鸿升这么说,赶紧问道。
“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再管了,把那些捕快都撤回去吧。”夏鸿升对县令说道。然后径自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口缓缓扫视过一圈,然后忽而朗声开口说道:“我知道是你们,也知道你们能听见。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再殃及其他无辜的人了。我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突厥,甚至你们回到大唐,隐姓埋名从此不再出现,就能够安稳的活下去。出来吧,不要将我心里对你的那点好感。彻底断绝了。”
周围毫无动静,只有冬日的冷风萧索的荡过。
良久,夏鸿升摇了摇头,转过了身来,说道:“易兄,烦劳你今夜再此地留宿,护得府里周全。管家,你同我一道快马回京,调右羽林卫兵卒前来入驻。”
易秋楼一愣,刚要说话,却见夏鸿升暗中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便不再开口了。
众人回去府中,稍作准备,很快,就见夏鸿升和管家重又从里面走了出来,门外此刻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夏鸿升和管家翻身上马,易秋楼从府中走了出来,朝马背上的夏鸿升拱了拱手,说道:“夏兄路上多加小心,府中有我在,定然忽地周全。若是那歹人敢来,易某便叫他有来无回!”
“如此,就有劳易兄了!”夏鸿升在马背上拱手谢道,然后一勒马缰,扬起马鞭用力一抽,纵马疾驰了出去。
飞奔的马匹荡起了沿途的一路烟尘,在残阳如血中,似乎也渲染出来了一抹大漠一般的苍凉。可迎面吹打到了脸上的风仍旧是冰冷刺骨的,纵是戴着手笼子,也仍旧冻的指节发疼。
泾阳县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长安城却依旧还没有出现在视线的尽头。路上赶路的人也少极了,明明还没有独钓寒江雪,却似乎已经是万径人踪灭了。
斜阳愈渐西沉,天色也开始随之而变得昏暗了起来。
猛然间,夏鸿升的面前忽而冲出了一道寒芒来,直冲面门飞去。夏鸿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顿觉自己身后被蒙的一拉,身子就立刻从马上滑落了下去,倏忽间,就见一个身影突然窜了出来,手中一道幽微的绿芒闪过,立刻就向夏鸿升的脖子上面抹了过去。
“铛!”的一声,那道幽微的暗芒被弹了开来,夏鸿升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