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给了刘正风一个面子,毕竟都是五岳剑派的内部人员,虽然老刘马上就要洗手不干了。
余沧海见林逸没有追究他“祸水东引”的事情,长出了口气,也不敢多留,率领着青城派弟子匆匆离去。
刘正风目送余沧海等青城派的人离开,这才站在厅中,抱拳团团一揖。
金盆洗手大会正式开始。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
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
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
以后各位来到衡阳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强不来。
林逸暗自摇头,刘正风之所以金盆洗手,多半还是怕与魔教长老曲洋有私交的事情败露,连累全家乃至整个衡山派。
但这件事情已经被左冷禅知道,岂能放过?
刘正风看似金盆洗手,但他人仍旧在衡阳城,他这一脉的弟子们,仍是衡山派的主力,退不退隐,又有什么区别?这么好的机会,野心勃勃的左冷禅会放过才怪,只要将刘正风一脉剪除。衡山派基本也就废了!
刘正风又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
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说着,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
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的造诣。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紫红长衫的汉子。
林逸与群雄也转头看去。
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身穿紫红长衫的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林逸心说,嵩山派的人总算来了!虽然不是来做什么好事情的,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门啊!
总算见到亲人了!
这个高举五岳剑派盟主令旗的小子,正是嵩山派弟子,当初在嵩山派的广场上,那些练剑的弟子当中,这小子居于最前方。
林逸见过他,有那么一点印象。
这小子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这小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莫非是嵩山派发现了什么?
但从之前嵩山派林逸的表现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这小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他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
其余四名紫红长衫汉子同时躬身行礼。
但下一刻,史登达与四名紫红长衫汉子都已怔住,目光所及,看到了与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人一桌的林逸。
“弟子拜见师叔祖!”
史登达与四名紫红长衫汉子,当初在嵩山派的广场上练剑时,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