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想要愚弄爱情的人,最后却只能被爱情愚弄。
唐菲如今倒是深刻的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看着皇上眼中的自己。
她曾经无数次在皇上的眼中看过自己的倒影,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一般如此的清晰。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许是知晓了自己的内心,唐菲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是如今这样的轻松,她的心就好像一条奔腾流淌的长河,无忧无虑,心无旁骛的只向着大海而去。
果然,坦荡的滋味才最好受。
任何欺瞒,任何亏心愧疚,都只会化做一道道沉重的枷锁,让你的生活变得处处为营,举步维艰。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亏心事的滋味也着实并不好受。
“朕从来都知道。”皇上微微笑着:“朕是皇上,这世上的事只有朕不在意的,又哪里会有朕不知道的。”
这句话唐菲曾经听皇上说过不止一次,却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一般要人信服。
皇上微微叹息一声:“而你,则是这个世上,朕最在意的。”
原来是这样…
唐菲想要努力的回想一下自己平日里与瑞王的交集做派,是否有无出格之处。
只是她此刻脑子轰鸣不断,一团浆糊,着实没有片丝闲暇可以让自己再去分心回忆。
反倒是前日贤妃娘娘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一浮现在脑海。
贤妃说:在这宫中生存,最忌讳的便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她又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唐菲当时虽心以为然,却总是理解得不够深刻。
但是到了此时,唐菲方真如醍醐灌顶,将这两句话的含义理解得透彻无比。
世人总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想来这话当真不是一句玩笑。
许多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能真正得到教训,人也就是在这样不断的错误中,慢慢成长的。
唐菲惨然一笑:“仲康既已都知道了,又…又如何信得过臣妾?你不怨、不怪吗?”
皇上低低喟叹:“怪什么,怨什么。菲儿一向很好,若是要怨,也只该怨朕太自私。”
又用双手执起唐菲的手,抬到胸前:“你是朕的女人,朕为何不信?”
皇上的手又宽厚又大,热乎乎的,将唐菲冰凉的小手,整个包在其中。
唐菲曾经不止一次的在皇上的手心感受到过这样的温暖,只是唐菲向来总是自以为聪明设下一道道管卡,将这温暖层层拦截。从来没有一次,如此通畅的直达心底。
“朕说过,朕不会像父皇。”皇上认真的盯着唐菲的眼睛:“朕也知道,你亦不会是母后。”
唐菲恍然,这话皇上亦不止一次的说过。
当时自己心中尚在疑惑,皇上口中的‘不像父皇’是什么意思,直到了此刻,方才明了其中的含义。
皇上说的没错,他确实和先皇大不相同。
先皇虽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性格却着实懦弱。
遇到了事情,受到了打击便一味的逃避,正是醉生梦死,终于造成了不可挽回大的遗憾。
但是皇上不同,他不但是个伟大的政治家,更是一个果断的行动派。
皇上是个坦荡的聪明人,而聪明人从来都不会让误会蒙住自己的眼。
唐菲和太后亦是不同。
太后性子倔强,就像是一只被强行从草原抓入笼中的雄鹰,自是有一番傲骨,不肯屈服。
唐菲却是不同,她素来最是没心没肺、没脸没皮,在她的身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开解决的,更没什么事是值得自己宁死不屈的。
因为这性格的原因,唐菲和皇上两个也基本没办法产生什么误会,什么虐恋情深。
便是偶尔吵架,两个人很快自己就都解决了,又哪里值得上什么苦大仇深。
唐菲眼中含泪,嘴边却噙着笑:“我知晓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两个人相对而立,执手相顾,心意相通。
帝妃两个人冰释前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统一,大团圆。
还保持着行礼动作跪在地上的嫔妃心里面就不那么高兴了。
卫贵妃的心里面很绝望。
她前半生一直顺风顺水,便是父母离去之时自己也还是个不记事的小女孩,自是没有哥哥卫无疾那样的刻骨铭心。
卫贵妃觉得自己人生中所有的绝望,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德妃而起。
以往她读三国,总是笑话里面的周瑜,对于他能被诸葛亮气死一事更是嗤之以鼻,觉得这样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最后居然选择了这样一种‘遗臭万年’的死法,当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了。
‘既生瑜,何生亮’这是一种多么痛心疾首,多么悲愤无奈的呐喊!
皇上虽然此时与唐菲两个互诉衷肠,终于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