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卫无疾又要出言反驳,段仲康已经想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无非是‘皇上,这于理不合啊’,‘皇上,这不和规矩啊’,真是无趣。
于是皇上便上前一步,用胳膊跨上他的肩膀,:先一步堵住卫无疾的话:“无疾,现在不在朝堂,你放松一些,不必如此拘礼,这女子如此有趣,你就不要多言,只跟我看着便好。”
卫无疾却是慌忙跪下,口称不敢与皇上勾肩搭背,又称“遵旨。”
皇上见他这个样子,也是颇感无奈,摇了摇头,就看向甲板,不再理他。
卫无疾却是心中暗暗为唐菲担忧,此女当初在街上机智大胆,令自己一见倾心。虽是因为其秀女身份不得不放弃,也希望其能在宫中生活安稳,不生事端。
此时她不知自己正被皇上暗中窥视,却是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皇上看到才好。
唐菲却是不知道小船上发生的一切,也不担心唐芸回到殿中会向贵妃告状,只是看着湖面散散落落漂浮的枯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梅站在唐菲的身后,隐隐觉得主子有些不高兴,便有些担心。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又没有什么文化,不知主子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主子做些什么。
所以便也唉声叹气的站在唐菲身后,跟着唐菲一起发呆。
而唐芸也确实没有向卫贵妃告状。
唐菲的话直击要害,狠狠的抓住了她的弱点。她现在满心都是惶恐,生怕自己欺君的罪责真的被皇上知道。想到皇上可能会因此不再她,把她抛到脑后,唐芸就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她跌跌撞撞,神思不属,就连卫贵妃向她问话,她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一边的谢婕妤提醒她,她才慌忙答道:只说自己吃多了酒,刚才在外面跌了一跤。”
卫贵妃微微一笑也不再理她。倒是谢婕妤又与她说了几句话。
谢婕妤本来视俪宝林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方才却是俪宝林出面替自己解围,又加上两人都看唐菲不太顺眼,所以反倒对俪宝林的恨意淡了,又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女人的恨意和友情,有时候都是来迅猛又奇怪。
这边唐菲吹够了冷风,便想要回到殿中,却见安才人带着一个丫鬟正迎面而来。
因为安才人分位比唐菲还要高上一级,所以唐菲见了安才人过来,便先一步就迎了过去。
“安姐姐好。”唐菲虽然和安才人有些交情,但是也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这安请得倒是标准谦恭。
“唐妹妹何须如此。”安才人微微伸手虚扶了一下,仍是一副细声细气的样子。
唐菲和安才人不算特别相熟,但是因为上次赏花宴的事情,好歹也有了一点交情。
只是因为皇上先前正是从安才人的锦瑟居回来的时候,遇见唐菲在储秀宫外唱歌邀宠,这才封了美人。
要说安才人的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倒也不然。
只是宫中争宠向来如此,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便记恨上某人,,或是坏了那点情分,又未免显得太小肚鸡肠。
所以这安才人对于唐菲的心情,还真是有些微妙,又有那么点尴尬。
唐菲也感觉到了那点尴尬,其中的原因她也不是不知道。
其实,在唐菲决定要在储秀宫外的小树林唱歌邀宠的时候,就考虑到了现在的情景。
其实选择在皇上离开锦瑟宫的时候去唱,而没有选择在皇上前往锦瑟宫的时候去唱,这就已经是在考虑安才人的心情了。
只是因着这点尴尬,唐菲就更不能走了。这边安才人才刚来,你就走,这算什么事啊,难道是专门躲着人家不成。
安才人性子一向温吞,便是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场面上的话来。
唐菲也觉得干站着有些别扭,便自己找了点话题:“安姐姐,你今天穿的衣裳真好看,这上面的丁香花是自己秀的么?真是美妙绝伦。”
安才人微微羞涩的一笑,细声细气的道:“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秀工,这是我身边的宫女莲儿秀的,她从小出生在江南,跟着母亲学习女红,秀工可是了不得。”
莲儿就是安才人身后站着的那个宫女。这主仆性子真是如出一辙,连站着的样子都是一样的恭谨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既然有了话题便也不再那么尴尬,唐菲和安才人便围绕着这绣花啊、女红啊,叙了不少的闲话。
干说着也是没意思,两人便沿着甲板的边缘,扶着栏杆,慢慢的散起步来。
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岸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迎着徐徐的微风,甚是惬意。
不得不说,这艘楼船真的是华丽异常,又大又稳,开起来也是平稳从容,没有丝毫的晃动,如履平地。
唐菲和安才人一边漫步,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便已来到了船头。
船头的风有些大,青梅担心唐菲受凉,便小声的示意小主往回走。
安才人却是看着因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