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宝林恭谨的劝道:“娘娘倒是不必忧心,皇上宠爱她几天,自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怎么说都是嫡亲的姑姑,哪儿能不照拂一二。要说这皇上真心爱戴的,却还是贵妃娘娘您,这皇后的位置,也只能是娘娘您的。”
听闻俪宝林的话,卫贵妃只是得意一笑,却是不再说话,只是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一众小宫女,也便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身后本来在揉着肩的小宫女,也是垂首退在一边,生怕打扰到贵妃娘娘的静思。
一时间,整个瑶华宫便是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半晌,卫贵妃却是突然妩媚一笑,宛如在唇边绽开一朵鲜艳的红莲。
挥手招了俪宝林,俪宝林自是恭恭敬敬垂首上前。
卫贵妃唇带笑意,不紧不慢,对着俪宝林耳语了些什么。
却见俪宝林随着卫贵妃的话,脸色逐渐苍白,到后来已是眼中凄惶,只带着祈求,泫然欲泣的看向卫贵妃。
卫贵妃却是不为所动。
也不看俪宝林,只是随手拨弄自己指上的青玉扳指,声音随意又清冷:
“宝林,你也知道,你如今只是一个舞女出身,若是没有我的庇护,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声音忽而变得娇媚起来:“你也听说了吧,那陈婕妤一直对妹妹你有所不满呢~”
顿了顿,又缓和了语气,“妹妹为我办事儿,自是不用担心姐姐会不照拂你的。”
“放心,事成之后,姐姐就为妹妹安排,引荐皇上。想来皇上许久不见妹妹也是想念的紧,此番再见,定是宠爱不断,再难分离。”
俪宝林虽是眼中含泪,心中惶惶,但其实也知道,自己却已是没有了退路。
在这你争我夺的后宫之中,退后一步往往就是悬崖。
既然自己做出了选择,那无论如何,也只能顶着一切风霜、雨打,一步一步,一直向前。
想到此处,心中也是万念交集,却是跪在地上,咬牙低声道:“贵妃娘娘,奴婢绝对不负娘娘所托……”
话到最后,却已是逐渐气弱,声音低不可闻。
卫贵妃却是笑靥如花,从椅子上站起,上前扶起俪宝林,欣慰道:
“妹妹,这样就对了。如今你我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姐姐又如何会亏待了妹妹你呢。若是姐姐成为皇后,妹妹便是头功。”
俪宝林垂首恭听,只是默然无语。
对于瑶华宫卫贵妃和俪宝林对于自己的评价,和她们之间的一些阴谋勾当,身处储秀宫偏僻角落萦香阁中的唐菲自然是不知的。
如今已是深秋,离皇上初见秀女的面圣大典过去也有月余。
唐菲自做出一副嚣张跋扈,草包美人的模样后,便是安心呆在萦香阁里静心修养。
每日除了读读诗集,便是写写字帖,闲暇时间便研究下diy的面膜,或者是练练瑜伽,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是倒也充实。
只是因为传出了唐小主没有城府的话来,便是柳莹,长安郡主都对唐菲失望不少,又因为宫廷斗争紧张,渐渐也来的愈发少了。
萦香阁倒是真的与世隔绝起来。
慢慢的院子里打扫的粗使太监宫女,也渐渐倦怠起来,不大将唐菲放在眼里。
偶尔竟是与青梅,青杏顶嘴吵闹。
院子里更是开始沉积一些深秋的落叶,更是给这本就偏远的小院平添的几分萧索。
为了减轻一点萧索的气质,又想给众下人也添点活力,唐菲便着康大海去内务府要来几盆秋菊摆放在院子里,也算是秋日中少有的一丝亮色。
只是过了几天,却是仍没有什么音讯。
这日,唐菲正倚窗看书,正读到一处佳句,却是:
“榄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心中也是不由一阵愁乱,诗人尚且知道自己想要寄信的人是谁,可是自己呢,却是连个人都没有。
恍惚间,仿佛有一双澄静的眼眸浮现在脑海,缭乱不定。
唐菲却是马上凝神,直将那双眼睛赶出脑海。
却是又蓦然想起那日假山中的惊心动魄,那日端午的宝马香车,只觉心中更是烦乱,慌忙把书一合,竟是啪的直甩在桌子上。
身边侍立的青梅本还在神游,听得声响吓了一跳。
忙凝神关切问道:“小主,可是看的累了,累了便去院子走走歇一会吧。这作诗答对本就不是易事,小主也无需心急。”
唐菲轻轻摇了摇头,却仍是心浮气躁,百无聊赖。
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深秋清凉的空气,总算觉得脑子里清醒了不少。
又想到诗中所述景象,便向院子中看去,却仍是光秃秃一片。
吩咐了康大海几天,去搬来几盆菊花,怎么现在还没有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