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头凶残的秃鹫,遇到事情的第一选择就是最激烈的手段。
但是经过三个月的跋山涉水,看到了那么多壮美辽阔的风景,遇上了那么多有故事的人,李耀的心胸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开阔了。
再加上吞噬了欧冶子的大量记忆碎片,他的气质变得更加成熟,不太像是一个十**岁的冲动少年,却像是一个在社会上经历过几年闯荡的成年人。
这不是说他放弃了自己做人的原则,只是不再那么锋芒毕露。
过去,李耀像是一头凶残的秃鹫;如今,李耀像是一头振翅欲飞的老鹰。
秃鹫——蛰伏在他心里。
回忆着过去三个月的点点滴滴,李耀轻车熟路地拆卸着木牛流马,如今这些并不复杂的民用法宝在他手中简直像是玩具一般简单,如庖丁解牛,一头头金属傀儡兽化作大堆零件,经过清洗、去锈、修整和上油等一道道工序之后重新组装起来。
“哞!哞!”铁牛引吭高歌。
“咩!咩!咩!”会自己纺织的青铜山羊发出欢快的叫声。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少了一条腿的锡皮大狼狗被李耀装上一个轮子代替后肢,绕着孩子们狂奔,晃动着空心的铁皮尾巴,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哇……”
村民们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技的维修手法。和李耀比起来,镇上那两个老眼昏花的法宝维修技师简直像是修鞋的一样蠢笨,整个村子里所有人都聚集在晒谷场上,被李耀电光火石的手法震撼,一个个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修好的木牛流马向主人撒欢跑去。主人自然都笑逐颜开。
而另一些金属傀儡兽因为关键部位过度磨损,实在无法维修,主人未免就有些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李耀想了想,道:“大家别急,我再想想办法。反正是民用法宝,对构件的强度和精度要求很低,不如——”
他在无法维修的木牛流马中仔细寻找,找到一头实在破得不成样子,快要锈成一个铁疙瘩的大铁牛。
李耀将它拆成零件。对村民们解释道:“这头大铁牛实在破得太厉害,根本没办法维修了,我拆下来找点备用构件出来,没问题吧?”
“没关系,小李师傅,这头大铁牛已经锈得这么厉害,当废铁卖都没人要啊,你尽管动手吧。修好一头算一头,已经修好了这么多,俺们已经很满意啦!”村长笑呵呵的。一锤定音。
李耀微微一笑,将大铁牛的一根铁制腿骨放到了铁毡上,高高举起铁锤。
“小李师傅要干啥?”
“难道要硬生生把一块铁疙瘩,捶打成可以直接用的零件?”
“不能够吧,神仙也办不到这样的事情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好奇极了。就连拖着鼻涕的娃儿们都被大人夹在两腿中间,一愣一愣地盯着李耀。
“咯咯咯咯!”
整个村子一片寂静。只有晒谷场一边放养的老母鸡搞不清楚情况,还在放声歌唱。
李耀深吸一口气。欧冶子的记忆碎片在脑域深处疯狂旋转,百炼宗打铁房里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化作一道道七彩纷呈的光华,涌入四肢百骸。
一瞬间,李耀仿佛神灵附体,手里傻大粗黑的铁锤竟然发出上品飞剑一般的龙吟之音,一股无形的空气波纹如同涟漪般**开去。
近处几个村民感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头发都被吹乱,一个娃儿干脆“哇”地哭了起来。
就在村民眨眼时,李耀动了!
他的右手化作一道黑影,在半空中诡异地兜了个圈子,狠狠砸在铁毡上!
“咚!”
铁锤和铁毡之间爆出一团刺眼的火星,发出的轰鸣居然带着袅袅余音,像是古刹钟声,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不少村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咚!”
第一记撞击的余音还未散去,铁锤再度化成黑色巨蟒,从另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向铁毡轰去,又一次发出了古刹钟声般的震荡。
两道震荡一前一后,重重叠叠,如惊涛骇浪一般朝众人袭来。
这次连最强壮的村民都不由自主捂住了耳朵,所有孩子都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没见过打铁,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哇,你们看,小李师傅的速度好快,好几十斤重的铁锤,在他手里就像是筷子一样!”
“快,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他轰出了几锤,只看到漫天黑影!”
所有村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瞪大眼睛,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不过谁都没听到别人的声音,大家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震撼之中。
李耀恍若不觉。
他既没有被震耳欲聋的轰击声影响,也没有被旁观者的惊呼声干扰。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的全部心神就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空灵境界,。
他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