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也知道,所以您真正生气的并非小沫胡闹,您真正气得是那个叫方鸿的中医。”
李德福沉默。
女儿的话一针见血,他的确气的方鸿,可是又没办法把方鸿叫过来骂一顿,只能拿李子墨出气。
在这一点上,李德福的做法跟一般庸俗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受了外人的气拿自己人撒气,爸,我觉得不应该。”
这话,也就是李婉茹敢这么跟李德福说出来。
“话说回来,虽然您甚至包括我也都确实被方鸿利用了,可我认为您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
听到这话,李德福心中一紧。
“女儿,你可千万别被姓方的那小子给蒙骗了!”李德福心中紧张得很,怕不是女儿知道他跟那小子的隐晦关系?
李婉茹摇头。
“他没蒙骗我,甚至他连蒙骗我的意思都没有,当时那种情形,他几乎是在明着告诉我们,接你们李家一用,这不是利用,这是阳谋。他说的话也没错,他救过女儿的命,在他被人围攻的时候我们装作不认识冷眼旁观确实不该。”
“有什么不该,他收了我一千万的诊金,救你的这件事就算是扯平了,我们家跟他跟来救两不相欠!”李德福冷冷道。
“爸,真的可以这么算账么?”李婉茹微笑道。
“先不讨论女儿的命是不是只值一千万,就算他收了钱真的就两不相欠了?更何况他在您这儿收的那一千万最后还还到了我的桌上。诊金他一毛都没收。”
“…………”
李德福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方鸿那天从家里出去还跟女儿见过面?
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
“即便是这样,这次之后咱们家跟他也两清了,婉茹,你以后也别再见那个中医,那个年轻人不简单,肯定别有所图。”
李婉茹这次倒是同意父亲的话,点头说、道“我知道他别有所图,可是我一直想不透,他图什么?”
“图什么?咱们李家家大业大,图点什么不行?”李德福眯着眼沉声道。
“不对~”李婉茹若有所思的摇头“我的看法不说绝对准确,但经过几次接触,我觉得这不是那个年轻人该有的格局。”
李德福眼皮不经意的跳动,心里暗道不好,不能再让女儿往深处想,保不齐真的会有什么母子感应让女儿知道点什么对李家来说就是灾祸。
“什么格局不格局,狼子野心一心往上爬又善于隐忍的家伙这些年咱们父女两看的还少么?不往外说,咱们这个家里边就有不少吧?人的心眼就那么大,别高估任何人。算了婉茹,不讨论这个了,现在想想,跟韩家的关系怎么修补吧~”
李德福岔开话题,神色变得凝重。
旁边李子墨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顶过去了,但她不后悔,有下次,还会那么干。
“为什么要修补?”李婉茹清冷道“且不说他们是否误会,就算误会了又能怎样?咱们李家跟韩家的情分,韩伯伯那就算打止了,如今他已经过世,其他韩家人是不是误会我们重要么?”
李婉茹云淡风轻,眉眼间自然流转这一股沉浮的巾帼英气。
美丽,自信,霸气。
“再者,我当初答应过方鸿,他在燕京碰到任何世俗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帮他解决一件事当时感谢他救了我的诊金,从这个角度来说也不能解释,换句话说,我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当时还了这份人情。”
李婉茹看了眼沉默的父亲,继续道“您不说让我以后别再见那个中医了么?只有互不亏欠才不会相互怀念,就当是为了李家您也该爆出沉默而我今天也会离他远一点。”
这话有些感性,按说相互怀恋这种话用在情侣朋友间才算合适,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婉茹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钝痛,仿佛生命中某个不可或缺的部分正在逐渐被隔离,尤其那句‘离他远一点’说出来针扎一样疼。
五分钟后,李婉茹带着李子墨从李德福的书房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李婉茹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喂老李,我需要一份关于方鸿的详细资料。我知道,上次你给的是明面上很多人都能查到的但这次我要的是那些明面上看不到的,从他出生那天起任何有建设性的细节都不要放过,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要见结果,还有,这件事你知我知,调查的时候李家的情报网一条也别动,听明白了吗!”
这种感觉过于诡异,李婉茹不相信自己会莫名其妙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中医产生情愫,一定事出有因,她必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