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一行人正往医王斋里边走,走到一半杜仲突然停下来,回身问方鸿道“小友,你可知道我这门匾的来历?”
这时候一行人正站在红木门前,听到杜仲的话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上上面的门匾。
蓝底金漆,书“医王斋”三字,横陈在上。
笔锋遒劲,曲折蜿蜒如龙蛇游走,正楷之书虽已经搬上牌匾,但仍能依稀看见当初书写之人力透纸背,锋芒隐现。
这块匾,方鸿之前进门就看过,凭他在书法上的修习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块匾的不凡,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肯定上了年头。但要说来历,方鸿还真不知道,所以这时候也只能摇头。他也纳闷,杜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种问题,难不成是要炫耀一番?
周育才李维堂二人同样一脸疑惑,这块匾的来历他们是知道的,的确不凡,莫非老友孙子输了要用底蕴施压赢回面子?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要是他们这位老友真的只有这种气量,医王斋也不可能会有如今的格局。
“这匾由上等降香黄檀打造,上面的字是前清乾隆皇帝亲笔篆书!”听到声音,所有人看向旁边的杜俊生。
原本沮丧的他说起这个的时候才算重新找到了一些神彩,挺直腰背道“我们杜家世代学医,前清时期是宫廷太医院首席,兢兢业业,治好了无数王孙贵胄的恶症顽疾,在当时被称作是举世无双的医国圣手,皇帝为了表彰我们杜家祖宗功绩,亲笔篆书造匾,将这块牌匾赐予,传承至今已近三百年!”
杜俊生挺直腰杆,落魄的脸色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骄傲。
祖上福荫功德福泽荫蔽后人,换作任何一家,这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无可厚非。
但是杜仲这时候提出来,而且跟杜俊生有一唱一和的嫌疑,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炫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未免太狭隘了些。
就在方鸿疑惑周育才李维堂两人茫然之际,只见杜仲沉声回应道“俊生说的没错,这匾来历不凡,在此之前都是我们杜家祖辈行医的福泽,既是功德也是见证!”
说着,杜仲看了眼李维堂周育才两位老友,而后又将目光转向方鸿,一脸诚挚道“但今日斋前所发生的一切让杜某自惭形秽,小友之前说的不错,自古如是达者为师,杜某如今已经配不上这匾上功德,所以我决定将此匾赠与小友!”
??~!
“什么?老医王要摘匾赠人?”
“这可算是医王斋的门楣脸面!挂了几十年了,就这么摘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杜仲此言一出,无异于石破天惊!
原本那些已经散去的人们听闻此言立即回头,在侧的李维堂周育才二人更是脸色大变!
“老杜!言重了,何至于此!”李维堂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不是开玩笑的,方鸿要是真接了,医王斋往后颜面何存?这等于把人家祖坟给掘了!
“老杜,你别意气用事,没人要夺你的牌匾!方鸿更无此意!”周育才也是一脸凝重,俨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啊?就算我输了,您也不必这样啊!这可是咱们杜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啊!”杜俊生急的都快发疯了!
他承认,在方鸿救治那个那个咳血病人时,以盲针寻血缺他自愧不如,但如果没有爷爷神乎其技的过血十三绝排内邪方鸿一个人也救不了那个病人啊,孰强孰弱尚且两说,爷爷凭什么要把自家传承了几百年的门匾送给他?
对旁人的劝说和亲孙子的质疑,杜仲并没有打算回应。
“小友意下如何?”杜仲再问方鸿。
自始至终,方鸿没有像旁人那么震惊却也不算平静,此时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皆是目光微灼,突然,方鸿轻笑道“我能拒绝么?”
“我意已决!”杜仲语灼道。
方鸿笑了,双手抱拳朝杜仲作了一揖,道“既然如此那多谢杜老美意,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方鸿!不可!”李维堂大惊!
“方鸿!不可造次!”周育才也是叱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摘了医王斋的匾,往后传扬出去杜仲的名声必定大受打击,而杜仲作为华夏中医就的标杆人物,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损失,而是整个华夏中医的损失!
今天李维堂跟他是带着方鸿来结缘的,为的就是方鸿能得到杜仲的认可,后起之秀能与医王斋强强联合,为如今式微的华夏中医多做贡献,但若照目前的形式发展下去,事后若是被有心人舆论操控借故打压医王斋,整个中医界得不偿失!
周育才一直觉得方鸿是个通透的年轻人,可眼前的事做的实在是欠妥当,过犹不及啊!
“好!”杜仲扬声一喝,颇有一股子照肝胆的豪气,他大手一挥,喊道“来人啊,摘匾!”
董事长发话,医王斋门前的保安们面面相觑。
“董事长?真摘啊?”保安们不太确定。
杜仲眼睛一瞪“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