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河森的训斥,方鸿并不急着解释。
倒是李维堂在旁边说了句“哎呀,我想起来了,这鸭……”
“这鸭怎么的?难不成这鸭还能下鱼刺!”江河森语气不善。
李维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年轻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稍安勿躁河森。”
周可欣拿着电话,看看门口从书房出来的爷爷周育才,见到他摇头,这才把手机放下。
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军训时那位女同学突发顽疾食物中毒的女生就是被方鸿从生死线给拉回来的,现在只是鱼刺卡了喉咙,问题应该不大吧?
但是他拿只鸭子是想干嘛?周可欣不解。
两个老头沟通的功夫,那边方鸿已经抓取活鸭子悬垂倒挂,并且往鸭子的嘴里塞进了少许从厨房拿来的生姜。
鸭子受惑流出口涎,方鸿赶紧接过让老太太准备好的白瓷碗接盛。
等碗底鸭涎堆集有了两个手指头那么厚,方鸿就把鸭子给放了。
“小朋友,过来,把这个喝了,喝了鱼刺就化了,你也不会觉得疼了~”
原本嚎啕大哭的周童童闻言赶紧跑过来,可是闻了一下后却连连后退。
其实鸭涎的味很淡,但小孩脾胃强健,对于有异味的东西非常敏感,小家伙怎么也不肯喝。
方鸿见状无奈只得掏出银针。
“张嘴!”语气严肃神色肃然。
小家伙下意识的听从,方鸿以迅雷不及掩耳双针点刺小家伙舌头上玉液金津两处穴位!
旁边江河森周育才等人看得是心惊肉跳,钱素娥老太太更是差点急的跳起来,如果不是周育才拉着怕是要冲上来跟方鸿拼命了,她那么宝贝的孙子,这个年轻人怎么能用针刺他呢。
唯有李维堂眼中异彩连连,看向方鸿的目光里满是震惊!
“好老辣的施针手段啊!”
说来也怪,被方鸿针刺的周童童并没有过激反应,这时候方鸿放下瓷碗,双手拇指同点小家伙耳根后的翳风穴。
搓揉数秒,在将装盛鸭涎的白瓷碗放到小家伙嘴边,他嗅了嗅,竟然喝了!
“小朋友,慢点吞哦,不然会很痛哦?”方鸿蛊惑道。
方鸿本就眉清目秀,看着文弱书生给人不少亲近感,听到他这话,小家伙下意识的点头,缓缓吞下。
倒也神奇,不到一分钟,小家伙便是展露笑颜,兴奋叫道“奶奶奶奶!不疼了,那根刺下去了!”
在场的人都是舒了一口气,尤其是钱素娥老太太跟江河森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此时江河森看向方鸿目光已经截然不同,之前的冷漠和寡淡消失不见,多了几分中肯的赞许,当然,这点小事,远不可能让他这种花白的老者敬佩。
倒是旁边的中医出身的李维堂,神情激动的道“点刺金津玉液二穴加上搓揉翳风穴使童童的味觉嗅觉暂闭,从而让他顺利喝下鸭涎软化鱼刺解除危险,年轻人,且不说这其中医理运用如何,光是你这一手娴熟老道的点刺手法老头我今天就受教了!后生可畏啊,老周,你没看错人,这个年轻人,确有传道授业的本事,河森,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人才,切不可机错失!”
听到李伟让这话,在场的人都朝方鸿投去惊叹的目光,不过钱素娥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抱着孙子没好气道“李维堂,你个二皮脸好不知羞,早知鸭涎能化鱼刺你早不说,偏要等这个年轻人出手,你安的什么心?往后你可别想再来我家蹭饭了!”
护犊心切,老太太疾言厉色,半点没有玩笑。
李维堂哭笑连连,忙道“嫂嫂,你这可就真误会我了,要说知道,我也是见这年轻人走向后院的时候才猛然间响起你家后院圈养了活鸭,才记起鸭涎,可是这年轻人去了,我一把年纪总不好再跟年轻人比风头吧?我的老脸可没嫂嫂你想的那么厚啊!”
“不过也幸好我没跟这年轻人抢风头,不然,河森恐怕就要错失一位少年人才了!”李维堂感慨道。
“为何鸭涎能化鱼刺?”江河森问道。
李维堂张了张嘴,刚要开口,那边方鸿已经道“鸭涎为酸,但相比生醋又性温许多,鱼骨和鸭涎相遇会被快速融化,吞咽入腹,不会对人体造成二次伤害,是解鱼骨的良方。”
顿了顿了,方鸿又道“其实鸭涎对于治疗小儿??风和阴肿也有奇效,方剂古籍《海上方》道治小儿??风,头及四肢皆往后,以鸭涎滴之。又治蚯吲吹小儿阴肿,取雄鸭涎抹之,不日可愈!”
周育才对他期许甚高,方鸿有皮有脸也不能只一味敷衍了事,更何况,对于周育才所说的事情,他也有意动。
医道一途,读书为人这世上能教他的人不多,但是为师传道,授业解惑,他能教授的人可不计其数!
老道士曾说,华夏老祖中传下来的这点东西,兴衰都远非一人一日之功可成,那他何不桃李芬芳,顺势而为?
既然如此,又何必谦虚,大多数时候,面子都是靠自己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