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像一串珍珠项链。
穿过珍珠的人都知道,穿进一颗珠子就要在线上打一个结,为的是防止有一天项链断了,珠子会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滚的哪里都是。
苏三的记忆就是这样的一串项链。
某些地方结打的多了大了,珠子被卡在中间,过不去也退不不下来。记忆出现了断层,某些东西只有零星的片段,像是相隔很远穿进去的珠子,孤零零地守着一堆解不开的结,想的头疼,还是有许多记忆都是碎片。
自己第一次进入孤儿院的时候,似乎有这么一个小哥哥,拉着她的手说:“走啊,我带你去看蚂蚁搬家,可好玩了。”
可是那小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叫什么?后来又去了哪里?苏三完全记不起来了。
她越想越头疼,也不理面面相觑的那俩人,回到家将自己重重地扔到沙发上。
这曾经是冯伟华的房间。对着床的那排柜子里面曾经挂了很多女装,新的旧的,天晓得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有没有穿过!苏三住进来后将这一切都拿到弄堂前三岔路口烧掉了,看着灰烬渐渐熄灭,心想这些生的死的应该都有个归宿了,尘归尘土归土。
苏三心里正烦躁着,就听着衣柜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老鼠吗?苏三腾地站起来,回头看看,从卫生间拿来一把扫帚,猛地拉开柜子门,一条棉布格子长袖旗袍飘了出来。
晃晃悠悠站在半空中,有点俯视苏三的意思。
苏三愣住,下意识的用扫帚去挑那件旗袍,那旗袍却嗖的一下飘到另一边。天,活的吗?这下苏三才真的被吓到,她忽然想到一直逃离在外的玄风,他是个无形无体的意识,那会不会是它控制这件衣服的?
苏三想到这里胆子也大了,心道无形无体的东西我才不怕呢。
于是她再次挥舞着扫帚,那旗袍又躲开了,苏三指着它骂道:“是玄风吧,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呃……东西,还敢装神弄鬼吓人!”
旗袍停在半空俯视着苏三,这时苏三忽然感受到一个声音。
这声音不是听来的,是一种心灵上的感知。
“多管闲事。”那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果然是你,玄风!”
“玄风不过是我使用过的多个身份之一,我本来很喜欢这个身份,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破坏了!”那旗袍忽然摇晃起来显然气愤至极。
“什么叫我们破坏,明明是你作恶在先。你若安分守己谁管你活了多久?”苏三忍不住反驳。
“你和那虫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它们非要毁掉我寻找到的肉身?为什么?”
那旗袍忽的向苏三扑过来,苏三躲闪不及,被旗袍牢牢地箍住,旗袍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全身扭曲着,两只袖子缠上苏三的脖子,越勒越紧,
苏三死命挣扎,那旗袍的力气却十分的大,苏三双脚渐渐离地。
不,不能就这样死掉!
苏三伸手去撕扯旗袍,可是这旗袍是柔软的东西,怎么撕扯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忽然从半开的窗户中进来一片绿色的雾,将旗袍和苏三笼罩在里面。苏三此刻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凭借仅剩的神智,她看到这绿色的雾原来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组成,分不出是什么虫子,只能看到是密集的小点,旗袍显然也发现了问题,忽然就颓然落下来,瘫到地上,接着那团绿雾就像追什么似的又飞了出去。
旗袍袖子一松开,苏三猝不及防掉在地上,她爬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不住地咳嗽。
莫明的人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推开门冲进来,看到苏三眼睛血红,眼底和嘴角都是密密麻麻的出血点,都吓了一跳,急忙问:“苏小姐出什么事了?”
苏三干咳了几声沙哑着嗓子说:“有人袭击了我,从窗子跑掉了,你们跟着看看有一团绿色的雾去了哪里?”
那俩黑衣人急忙应着就跑,苏三喊道:“等一下,切不可离得近,那东西危险的很。”
罗隐和莫明闻讯赶到时,苏三靠着沙发坐着,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格外瘆人。
“玄风做的?”罗隐问。
苏三点点头,指着地上的旗袍,“他不知怎地附身在这上面,差点要了我的命,万幸是……那些虫子救了我。”
“虫子救你?”莫明不敢相信,“那些虫子为什么会救你?”
苏三苦笑道:“也许是因为我和它们认识吧。”
罗隐则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苏三:“莫明已经派人去调查了。马万年的确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被淹死了。”
“啊?那刚才的……”
“你看了就知道还有下文。”莫明得意洋洋,“这上海滩就没有我莫明打听不到的事,我的人从马家退休的老佣人那查到了,真正的马万年是死了,现在的马万年原名叫马小虫,是马老板的私生子。本来出生后就被生母丢弃在孤儿院,没想到后来马家独生子死了,马老板早年好勇斗狠伤了那个……呵呵,那啥,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