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对小竹好言安慰,承诺道:“你师父这些年一直四处云游,在观里时间有限,这次回来将你留在观内,就是把你托付给了我,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师父了。”
通天观内是很讲究师承辈分的,小竹的师父玄青在观内是个异类,很少管这边的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四处云游,对这个弟子照顾的也不甚精心。小竹本是个孤儿,感激师父的收养之恩,一个人留在通天观做事也还勤勉,没想到忽然从玄青的弟子变成了主持的弟子,受宠若惊,师父猝然离去的痛苦和天上掉馅饼的惊喜交织在一起,脸上表情十分微妙。
罗隐不想再看主持墨迹,直接了当地问道:“观主,玄风可曾来过?方才进来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玄风师弟?哦,前天来了,只是将弟子交给我就走了。”
“我在上海并未曾听说玄风道长有这么幼小的弟子。”
“呵呵,是在路上捡到的孩子而已,也就两岁小孩,刚会说话,不知被谁给丢弃了,能在观内抚养,也是功德一件。”住持道长说话时捻着长须,仙风道骨模样。
“这就奇怪了,玄风道长比我们早一天出门而已,怎么路上多了这么多奇遇,一下火车就能捡到小孩子。”
苏三认为观主在说谎。
“苏小姐不是专门搜集奇闻异事的记者吗?怎地不知道道术的精妙之处?御剑飞行是最简单的道术,玄风师弟这般法术精妙之人,御风而行都是家常便饭,一日之内游遍全国又有什么稀奇。”
苏三点点头:“果然了不起,请教观主,为何您也说天火呢?这天火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火,顾名思义,自然是天上降下来的大火,或为惩戒或为飞升,总是可遇不可求别的神迹,贫道潜心修行多年,可惜未曾亲眼见过,玄青师弟真是因缘殊胜。”
苏三听这人道貌岸然讲这番话格外生气。
玄青因为这个所谓天火死了,你说人家是飞升入道是因缘好,这是什么话?
罗隐见她面色不对,便插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想在观内走走,四处看看,不知可否。”
“欢迎欢迎,贵客上门荣幸之至,哦,明月,你陪同两位客人逛一逛去吧。”这话是对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少年道士说的。那个小道士看着十多岁模样,正从庭院外面走过来,闻言回答:“是的,师父。”
“我看小竹师父带我们走走就行。”
苏三想这个明月一定是这观主的心腹,玄镜闻言摇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玄青师弟的事情还要小竹去准备,小竹,你带两个人去料理吧,需要什么去找你管库的师叔便是。”
小竹感激地跪下给观主磕头。在他心里,自己师父飞升后能得到塑金身的待遇是非常了不起的,观主真是仁慈。那个叫明月的小道士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跪倒就拜接着问道:“师父,那徒儿这就带贵客出去了。”
玄镜点点头,弯腰伸手拉了明月一把,明月直起腰,转身道:“三位贵客请随我来。”
罗隐拉着苏三往外走,毓嵬回头问:“老道,你还没说我是谁呢。”
“你是龙孙凤子,富贵不可言。”
观主看着毓嵬似笑非笑。
毓嵬一愣,他想这观主玄镜知道罗隐和苏三不足为奇,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司令公子,一个是专门搜集奇闻异事的记者,名声能够远播也是可能的,可他能一言道破自己的来历,这就真的很厉害了。
苏三跟着小道人明月往外走,忽然问道:“小师父方才可是从厨房来的。”
明月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相貌清秀,正在变声期间,嗓子有些古怪:“贵客为何这般问?”他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桀骜,“我是主持的弟子,自然不会去厨房那种地方做事。”
“哦,只是对观内的饭食很感兴趣,问上一问。”
罗隐看向苏三,只见苏三冲他微微底点一下头,罗隐明白了,这个小道人身上也有焦糊气味,他匆匆从外面进来恐怕就是因为和那轿子里的孩子在一起的缘故。苏三则又想到,既然此人是观主玄镜的弟子,怎么进来后忽然就拜倒呢,玄镜还伸手去扶他,弟子侍奉师父左右,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按照常理不会这么外道,见面便拜。
苏三认定这两个人一定是在一拜一扶之间传递了什么消息。
因此她微笑着问:“明月师父,其实我对法术非常感兴趣,很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明月可不想和这些“贵客”多说什么法术问题,急忙推脱道:“苏小姐见过那么多奇闻异事,我这种久居深山的小道如何敢在苏小姐面前妄言。”
“咦,果然是好法术,都知道我姓苏,还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明月嘿嘿一笑:“这个,小道自有办法。”
“恐怕也是小师父你算出来我是哪个吧?”毓嵬也明白过来,追问道。
明月毕竟只有十多岁,打小就在道观内,见识少一些,是以方才一着急就说漏了嘴,此刻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