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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洛伊丝?你手里的是?”赫尔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克里斯剑拔弩张的气势,转过头看着海洛伊丝手里的布袋子。
“亚尔维斯侯爵的手下给部队开始发放补给了,这一大袋子是给我们这群人的......赫尔曼大人,您看够吗?听那些发放补给的军士们说,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领一些。”海洛伊丝把布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块干肉扔进了铁锅里,然后歪着小脑袋看着赫尔曼和克里斯两人:“您和林恩大人为什么要那么样啊?”
“言语不合而已,而且都有些呛火而已。”冯龙德站起身,把喝干净肉汤的木碗和木汤勺递给了海洛伊丝,“辛苦你一路赶着马车与同时负责警戒了,锅里剩下的肉汤和肉片就是你的了,至于......”赫尔曼说着,歪头看着依旧抄着诺尔斯式长柄战斧的克里斯,“我们或许要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来不受打扰地战斗一次?”
克里斯看着海洛伊丝似乎抿了抿嘴唇,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诺尔斯式长柄战斧,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把武器背回到了背上:“没有必要了——我们都是同僚,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生内讧,而且我有些过于冲动了。”
“耐心是骑士的美德之一,即便对流浪骑士而言,也是如此。”赫尔曼抱着膀子,湛蓝色如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克里斯,“脾气火爆,孤傲保守,而且还容易冲动——我现在彻底相信你是诺曼斯群岛的诺尔斯裔纳尔逊人了,看来看别人的故乡出身,光凭看脸是不行的。”
“......我能理解成你这是再次挑衅吗?”克里斯本来脸色都放缓了,一听赫尔曼的话顿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继续变黑,“每一次的争吵都是你成功地让怒火点燃了我的神智,如果不是奥斯蒙父神的教导能及时平息我的愤怒,你早已经就被我的长柄战斧劈成两段了。”
“是否能平息怒火,跟你的信仰没什么关系。”赫尔曼扭了扭脖子,“还有,放狠话毫无意义——强者只需行动,弱者只能喋喋不休。”
“......”克里斯银牙颤栗着,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赫尔曼所激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整理好身上的重型链甲,戴上覆面盔后往外围走去:“接下来是我负责警戒的时间了,失陪。”
赫尔曼看着克里斯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耸了耸肩后继续坐在篝火旁,再一次拿起木碗和木汤勺:“海洛伊丝,帮我盛一碗。”
“给您,赫尔曼大人。”海洛伊丝盛了一碗带着不少炖肉的肉汤递给赫尔曼,歪着头看着略皱着眉头吹走热气的赫尔曼:“赫尔曼大人?为什么林恩大人说要去负责警戒?警戒的工作不是您手下那十几名盾矛手来负责吗?阿铁哥会管理好他们的。”
“管他呢,他又不是我的同胞兄弟。”赫尔曼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克里斯就是想找个借口去一个人静静,“阿铁怎么样?”
“阿铁哥啊?他一个人独占着一个篝火堆在烤肉。”海洛伊丝指了指远处一个篝火,篝火边一个坐着都比普通人站着都高一头的光头大汉清晰可见,“他吃得多,所以一个篝火勉强才够他能及时获取烤熟的食物——他之前揍趴下了几名其他团队的雇佣兵,成功地拿到了这堆篝火的独享权。”
“等吃完饭,把他叫过来。”赫尔曼点了点头,话题一转,“海洛伊丝,我们的损失情况如何?”
“距离接受合约已经过去了八天,您手下的五十名盾矛手已经只剩下健全或伤势不碍事的十六个人了,其他重伤的则......”海洛伊丝咬了咬嘴唇,“则按照您的要求给‘处理’了......赫尔曼大人,我能说一句吗?”
“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给‘处理’了啊?”海洛伊丝一想到那些景象,端着木碗的手就不禁颤抖,“他们都还活着啊.....”
看着快要洋溢出眼泪的海洛伊丝,赫尔曼没有任何被触动的意思:“因为我们救不了他们。”
“为什么......”
“你和其他雇佣兵团队里的女杂役和随军的洗衣妇照顾过他们,应该很清楚他们的伤势如何。”赫尔曼盯着不断跳跃的火光,“他们中伤势最轻的一个都是正面被战锤捶碎了大部分肋骨,伤势最重的一个被双手剑划烂了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战后打扫战场的......医师和普通的修士们对于这种重伤员根本束手无策,神圣牧师们的光明魔法倒是能救他们,但是我们能在他们还没有死掉前找过来吗?而且......让神圣牧师救助这种重伤员,花费的金钱也太多了。”
“所以您就狠心地结果了他们?赫尔曼大人?”海洛伊丝想到了那一天赫尔曼面无表情地拿着匕首,极其娴熟地将一个个重伤员的喉管割断。
“与其让他们忍受着生不如死的剧痛并哀嚎几天几夜才能死去,还不如索性给他们一个痛快。”赫尔曼把木碗里的东西吃完,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任何在战场上当场死亡的人都是幸运的,受了重伤而没有死去的人都是不幸的......海洛伊丝